闖入者聲音緩緩,“……說實在的,我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在意你們。”
這是被母親忽視的孩子,如果可以,馬德拉希望它們不要穿過任何一扇門扉。
洞外接近拂曉,太陽更加低垂,馬德拉将自己的血分與它。它垂下了巨大的頭,無睑的雙眼滲出水汽。
它在哭嗎?對于馬德拉拜請的神靈,它的長姐,它記得些什麼呢?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它從血中了解來訪者,故而變得仁慈。
巨蛇不再動作,身後傳來腳步聲,馬德拉甩甩手上殘留的血漬,扭頭看向衆人,笑道:“搞定了。”
他邁開步子,“走吧,看看裡面有什麼。”
……
在獵手之穴的塌陷深處,他們找到了一個房間,房間的牆壁上繪滿了戰鬥場景。此處是座聖壇,用以祭奠撕祭部落最偉大的獵手。
這裡還堆着那些獵手所獵獲的戰利品。裡邊也有現在已經滅絕了的動物,于馬德拉而言用處不大。
幾人像倉鼠一樣在洞穴找來找去,馬德拉帶着小孩們收集戰利品,并向他們逐一介紹:
“《融解之書》,研究後可以獲得【鑄】的相關密傳,唔,還同時可以獲得某種儀式的具體操作指南。”
“【蠻橫錘骨】,或許是某位長生者或者具名者身體的一部分,一塊微小的耳骨,雖然看起來已被高熱熏黑。但使用得當的話,它可以擊裂石頭。”
馬德拉想了想,“可以将它作為禮物送給朋友。”
怎麼說也是八級鑄相,送給合适的人不僅能夠增加信任,對方的鑄相等級也會随着升高。
小孩們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艾倫陷入思考,流亡者發出銳評,“有點惡心。”
馬德拉從實際出發,“好用就行。”
他低頭繼續扒拉,愣住,“哎?”
擡起頭,“這裡有劍齒獸的獠牙哎。”
流亡者滿意道:“不錯。”
劍齒獸如今已滅絕,想要重現除非再次被創造,但獅子匠如今甚少制造劍齒獸了。
它們很難殺死,而且壽命極長。牙齒含有危險而鋒利的力量,可以用來制作武器,适合一擊必殺。
獠牙有三顆,長且完整,流亡者隻拿走兩顆,剩下一顆是給蘿絲的。
不遠處女孩拿着戰利品在和小夥伴們炫耀,流亡者雙手環胸,“近戰學的不錯啊。”
馬德拉波瀾不驚,理所當然道:“蘿絲很有天分。”
流亡者不置可否,嗯了一聲。反倒是艾倫将耳骨裝進口袋感歎道:“我還以為她是狙擊手呢。”
畢竟琴酒神槍手的名号可謂響亮非常,白頭鷹偶爾會和這位組織的ACE進行技術交流。
馬德拉想了想,“裡奧在狙擊上更有天賦,Gin知道後還挺開心的。”
艾倫想象不出那位冷面閻王開心的樣子,他打了個冷戰。
流亡者對此表示理解,他撇了眼馬德拉空空的雙手,“你什麼都沒要?”
當然不,倒不如說馬德拉目标明确。聞言從身後掏出來一個道具,“醬醬醬!”
“【獅子匠的追蹤盤】”馬德拉興奮道:“可以探測到終身大敵(foe)并知曉其方位的小道具,唔,不過對杜弗爾好像沒什麼用。”
這點流亡者還是知道的,在最近的情報中,他終于查出當年壓着他威脅杜弗爾的男人是誰了——名為朝聞道的圖書管理員,傳說其血液擁有規避司辰視線的能力。
結果當他激動地把消息分享給馬德拉時卻換來對方一聲疑惑的“啊?”。
“啊什麼?”流亡者皺眉,“這人跟杜弗爾的關系似乎很近的樣子,我得暫時避避風頭……”
馬德拉超不理解,“不會的,他可不願意跟清算人走的太近…嗯,但我也不清楚他的交友圈就是了。”
流亡者大駭,“你知道他?!”
“知道啊。”馬德拉看他一眼,“他是我爸爸。”
流亡者,“…………”
流亡者震驚到失語,“…………”
他一下子立在原地,不敢置信,“那家夥居然是你老爹……”
真看不出來啊,畢竟朝聞道給他的第一印象是開放。
太開放了,讓他至今仍心有餘悸。
思想回籠,流亡者掩蓋住自己的隐隐崩潰,他強裝冷靜地點點頭,“确實,但你怎麼忽然要找追蹤盤?最近惹到什麼人了嗎?”
馬德拉正低頭調試,“沒有,但我想給琴酒用用。”他有點遺憾,“哎,可惜這個産品隻能用在一人身上,讓我看看……嗯?”
他舉起追蹤盤。
。
獅子匠作為與時俱進的新時代司辰,造物經常在神秘學的基礎上添加科技的影子。
就像馬德拉手裡的追蹤盤,看起來更像是探測儀,巴掌大的屏幕上亮起來的光點。
琴酒擦拭着頭發走過來,微微低頭,審視着馬德拉帶回來的造物。
“敵人?”他問。
“嗯……或許?”
馬德拉糾結地皺起臉,手指向亮起來的光點,“說明上寫,紅色是大敵,那我們提前可以消滅他,綠色是尚未接觸,我們可以提前拉攏他。”
“但——”他的手指點點屏幕,“你這個是灰色。”
琴酒盯着亮起來的光點沉默不語,“……”
“它壞了?”殺手提出一種可能。
“沒有。”馬德拉否認,然後更糾結了,“灰色光點像是下線提醒,humm,你的大敵現在是空号。”
大概是太離譜,馬德拉語氣越發古怪,這讓琴酒的眉頭皺起。
“死了?”
“不像。”
馬德拉說出自己的推測,“更像是你的大敵還沒出生。”
琴酒,“?”
琴酒,“……………”
他覺得很荒謬,“所以這東西壞了。”
馬德拉合上追蹤盤,“hum,或許?”他将造物扔在一邊,淡定開口,“但如果它沒有,Gin,你可能在未來虐待兒童。”
琴酒,“…………”
“又或者,這名未出生的大敵會在未來挖你的墳。”馬德拉摸摸下巴,“這怎麼不算命裡的一劫。”
回答馬德拉的是琴酒砸下來的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