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無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另一邊的祁爍越走越遠,想叫祁爍回頭,又怕祁爍罵死他。
來人是祁爍的父親,桑書珉。
祁爍随母姓。他不知道祁爍和他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從他有意識開始,祁爍就十分厭惡他的父親。問其原因,祁大少爺隻會冷笑,然後踹他一腳。
桑書珉走過來。
齊盛站直了,收起臉上不正經的表情,禮貌地喊道:“伯父。”
桑書珉笑着應:“小盛。”
他偏頭,看了看齊盛身後,可惜,齊盛身後空無一人。
齊盛知道他在找祁爍。
桑書珉問:“阿爍呢?”
齊盛一頓,結結巴巴地說:“阿,阿爍不在。”
桑書珉語氣帶着一絲遺憾,喃喃道:“走了嗎?”
齊盛剛想說話,忽然,一隻手搭在他肩上。耳邊傳來薛長亭的聲音:“伯父,您怎麼過來了?”
薛長亭穿着校服,語氣溫和含笑。
桑書珉見到他,薛長亭大大方方的,他眼裡閃着滿意,笑着說:“我來接阿爍回家。”
薛長亭頓悟,他又面不改色地撒謊說:“可是阿爍今天沒來學校啊。”
齊盛還沒來及反應過來,那隻搭在他肩上的手用了點力氣,意在讓他閉嘴。兄弟十幾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桑書珉一愣:“沒來嗎?”
薛長亭說:“沒啊,他今早睡過頭了。”
桑書珉眼中帶着一絲懷疑,他看向齊盛。齊盛立馬說:“對,阿爍今天沒來學校。”
桑書珉笑了笑,眼底劃過一絲黯淡。他說:“那好吧,你們要回家了?”
薛長亭說:“嗯,我爸叫我回家吃飯,還不知道什麼事,我得回家看一眼。”
桑書珉:“行,原本打算請你們到家裡坐坐的,既然你們沒空,那下次聊。”
桑書珉走後。齊盛看着薛長亭,皺着眉,說:“你這家夥怎麼對桑伯父撒謊啊?”
薛長亭說:“我問你,阿爍是不是一看見他爸就走了?”
“對啊。”
“你是想把這個結果告訴桑伯父?”
齊盛一愣。
說實話,在他看來,桑書珉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他有大愛,有仁心,是一個溫和的長輩。可是祁爍卻很厭惡他。
薛長亭又說:“阿爍不喜歡他爸爸,就連遠哥多說兩句,他都能翻臉。你多說沒有用,阿爍那脾氣,你要是多問一句,你們朋友都沒得做。”
齊盛:“可是我們撒謊了,桑伯父一會去問老紀也是一樣的。”
薛長亭說:“桑伯父不會去問的,那樣做的話,阿爍會更加反感他。而且,阿爍的教育問題全都把握在祁伯父那邊。”
齊盛罵罵咧咧說:“這家夥,不懂發個消息,通個信嗎。”
薛長亭看着桑書珉的背影。心想,祁爍早就拉黑了桑書珉所有的聯系方式,桑書珉根本聯系不上他。找上他們,純屬無奈。
過了一會,薛長亭問:“阿爍去哪了?”
齊盛說:“看那樣子,應該去拳場了。”
“你去看看他吧,估計這會,他心情不好。”
“你不去?”
“我得回家吃飯。”
齊盛詫異:“你真得回家吃飯啊?我以為那隻是你扯的一個謊。”
畢竟,如果祁父邀請他們的話,不找個理由推掉,祁爍真可能跟他們絕交。
薛長亭不欲多說,隻道:“走了。”
*
桑書珉回到家。
祁宛漪肩上披着披肩毯,站在門口。她看了看桑書珉的身後,輕聲問道:“阿爍沒跟你回來?”
桑書珉快步走過去,拉着她的手往裡走。他說:“我沒看見他。”
祁宛漪皺了皺眉,說:“這孩子太不懂事了,你好不容易親自下廚,做了一桌飯,他怎麼能不回家呢?我給他打個電話。”
桑書珉連忙制止她,笑着說:“估計去大舅子那邊了,我們倆自己吃吧。”
祁宛漪皺了皺眉,說:“哥哥就是太慣着阿爍了,也怪我,我就不該答應阿爍,說他隻要成績好,我就不管他了。”
桑書珉說:“擎哥把阿爍養的很好。”
前幾天,他跟齊父去靜軒茶館吃飯,齊父毫無掩飾地贊美:“老桑,你看看這裡,據說是阿爍一個人策劃的,這小子的商業頭腦行啊。阿盛那小子天天跟在阿爍身後混,咋就沒學點好的呢?”
桑書珉心驚:“這裡是阿爍一個人策劃的?”
齊父:“是啊?你不知道嗎?據說花了兩年時間策劃的。每一處的設計都經過他手上敲定。”
桑書珉被噎了一下。
齊父問:“你真不知道啊?不是,老桑,我知道你忙,但是你兒子做了些什麼成就,你總該知道吧?”
桑書珉:“阿爍從不主動跟我說。”
說來也好笑,他仔細回想了一番,居然發現,他真的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小兒子。一年到頭,也見不了祁爍幾次。祁爍從小初升開始,見了他就開始擺臉色,後來隻要他在家,祁爍就不回家了。
齊父說:“阿爍那孩子挺有禮貌的,也很有能力。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們說開了就好了。”
桑書珉笑了笑,沒再接話。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經錯過了小兒子成長的每一步。
後來,他才知道,祁爍不但在商業上有天賦。他小提琴拉的也很好,攀岩、跆拳道更是出類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