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餘光瞥了一眼她的字,發現還挺好看的。她走過去,問:“你練的什麼體?”
顧輕舟說:“顔體。”
看到顧輕舟的字,蘇念心裡蠢蠢欲動,伸出手,說:“我試試。”
顧輕舟把毛筆遞給她,後退一步。
姜煙和桑柔湊過來。蘇念看着顧輕舟平闆上的多寶塔,找了幾個字寫。
顧輕舟詫異:“念念,你練過?”
蘇念說:“小時候練過。”
顧輕舟寫的那張毛邊紙已經滿了,蘇念瞥見一邊,右邊堆着顧輕舟寫完的草稿,左邊堆着沒用的毛邊紙,她抽了一張紙出來,繼續寫。
毛邊紙的質量不咋地。蘇念說:“還是宣紙有質感一些。”
顧輕舟說:“好的宣紙肯定貴些,質量也會好一點,但是我這不是練手嘛,沒必要用宣紙。”
蘇念嗯了一聲。她看着自己寫下的字,越看越不順眼。
手有點生疏了。
她不甘心,又寫了幾個。
顧輕舟湊過去看。她看見蘇念反反複複寫着一個字。她說:“我來試試。”
蘇念避開她的手,說:“不行,我不信我今天不寫好這個字。”
聽着這一番孩子氣的話,顧輕舟瞪大眼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蘇念。
蘇念沒注意她的表情變化,一心撲在書法上。
蘇念寫完之後,桑柔說:“我也來試試。”
蘇念把筆給她,她攤開手,發現自己手上沾了筆墨,又走進衛生間洗手。
顧輕舟繼續看着桑柔寫,她問:“桑桑也學過?”
桑柔說:“嗯,學過一點,學藝不精。”
顧輕舟看着她的字,心思飛到其他地方,她問:“桑桑,你畫畫那麼好,你不打算去參加活動嗎?”
桑柔說:“我不會水墨畫,油彩畫更是不精。”
顧輕舟:“啊?”
桑柔寫了兩個字,之後放下毛筆。她繼續說:“我比較擅長用平闆畫,然後就是素描。”
顧輕舟說:“你可以去試試啊。素描畫的好的話,那也很出圈的。”
這次活動硬性要求了:手繪。
桑柔說:“我素描也算半吊子,一中不是有美術生嗎?我去也不占優勢。”
顧輕舟說:“湊湊熱鬧也行啊。”
桑柔失笑:“我不太喜歡這種熱鬧。”
她一直喜靜,如果不是她們,她是不會去湊熱鬧的。有在意的人在,熱鬧才算熱鬧。
午休之前,顧輕舟忽然從床上坐起來。
她忽然出聲:“蘇念!”
蘇念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幹嘛?”
顧輕舟一臉神氣,說:“我剛剛聽到你撒嬌了。”
撒嬌?她?
蘇念白了她一眼,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顧輕舟說:“我就是看到了!”她看向桑柔,問,“你記得剛剛寫毛筆字的時候,她說了什麼嗎?”
桑柔一頭霧水:“說了什麼?”
顧輕舟清了清嗓子,模仿蘇念的語調,說:“不行,我不信我今天寫不好這個字。”
蘇念嘴角抽了抽,說:“有什麼問題?”
哪撒嬌了?這不正常嗎?
顧輕舟:“你以前可不會說出這種話。你應該是不屑的,面無表情地看着我。還嫌我幼稚!”
蘇念:“是嗎?”
顧輕舟不理她,看向桑柔和姜煙。
姜煙遲疑了兩秒,說:“好像确實是這樣的。”
蘇念一頓。
桑柔輕聲說:“因為我們被同化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們相處久了,自然而然染上對方的一點小習慣。
蘇念皺着眉思考。
顧輕舟說的話,十句有九句都是不靠譜的。但是姜煙和桑柔不一樣啊,這兩個可比顧輕舟老實多了。
雖然她早就感覺到了這段友情會改變自己,但沒想過那麼明顯。
桑柔說:“我以前也不這樣,我不太喜歡熱鬧,但是有你們在的熱鬧,我就很樂意參加。”
如比團建,比如遠足,比如文體周,比如逛街。
葉映說過,時間是很寶貴的,讓她不要浪費時間在一些沒有用的事情上面。但如果浪費時間能獲得歡愉,那時間就不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