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特助一頓,點頭:“是這樣的。”他從口袋裡拿出請柬邀請函,遞給桑柔,說,“我和阿萱的婚禮在下周六,如果大小姐有空,可以來觀看。”
桑柔接過來,她思考了一下,也不急着拒絕,說:“嗯,有時間我會去的。”
蔣特助立即說:“多謝大小姐。”
桑柔說:“新婚快樂。”
“謝謝。”
葉映看着蔣特助,說:“行了,文件給我,你早點回家吧。記得走前把工作交接好。”
蔣特助說:“好的。”
蔣特助把文件交給葉映,桑柔伸手接過。面上春風得意,走路都帶風。
桑柔低頭看着手上的文件,問:“媽媽,我把這個放到書房?”
葉映點頭:“嗯。”
桑柔下樓的時候,葉映已經在餐桌上了。桑柔坐到葉映對面。
葉映問她:“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桑柔疑惑地啊了一聲,很快反應過來:“我沒有啊,我就是單純心情好。”
葉映點了點頭。
吃完飯,桑柔跟葉映說了何星瑤的事情。
葉映手指一頓:“你想見她?”
桑柔點了點頭。
葉映問:“這麼那麼突然?”
桑柔想了想,問:“媽媽不希望我見她?”
葉映說:“沒有,很奇怪你為什麼突然想見她。”桑柔不是那種性格。
桑柔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前兩天楊絮來找我了,她媽媽不允許她去見何星瑤。她問我,何星瑤父母有沒有聯系我。我就實話實說了。我中午是跟我們宿舍的人一起吃的,到食堂的時候,我就問輕舟一個問題,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葉映欣慰于她的改變,她說:“想去就去,我等會聯系一下何總。”
桑柔說:“好。”
葉映晚上立即聯系了何家那邊。
她跟桑柔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桑柔說:“那我朋友她們能不能去?”
葉映心裡歎了一口氣,感歎于她的單純,她說:“帶上你同學的話,出了事情,我不能負責。”
桑柔下意識說:“能出什麼……”她想到那天何星瑤拿刀的行為,聲音戛然而止。
葉映說:“桑桑,生命是無價的。沒有萬全的把握,不要輕易把命交給别人,也不能輕易許諾别人。”
桑柔沉默了一會,情緒明顯低落下來,說:“我知道了。”
葉映說:“早點睡。”
桑柔回到自己房間裡,她懷裡抱着一個玩具熊,深思葉映的話。
她确實不能替别人的生命做決定。生命是無價的,要是真出了事情,她不能負責,還會愧疚一輩子。
桑柔睡不着,拿出手機,給秦霄發消息。
桑柔:睡了嗎?
秦霄秒回:沒有。
秦霄發過來一張圖片,是一張書桌,桌上擺着練習題。
桑柔放大看,是數學卷子。
桑柔:你在寫數學?
秦霄:對,傍晚的時候出去打球了,洗了個澡,睡不着,然後來刷題了。
桑柔看着手機上那條簡短的行程軌迹,感覺有些怪。
桑柔甩了甩頭,試圖把那些怪異壓下去,問:能打電話嗎?
那句話剛打出去不久,秦霄打來了語言電話。
秦霄問:“怎麼了?睡不着嗎?”
桑柔看不見他的臉,點了點頭,又問,“你怎麼不開視頻啊?”
秦霄一頓,說:“剛剛點錯了。”
桑柔點了點頭,這會要是讓秦霄換成視頻電話,想來有點刻意了。
“哦哦。”桑柔頓了一下,又說,“嗯,睡不着。”
秦霄想了想,問:“高三壓力太大了?”
桑柔說:“不是。”
“那是什麼原因?”
“我在想生命的意義。”
秦霄一頓,皺着一下眉頭,重複了一遍:“生命的意義?”
“嗯,媽媽跟我說,生命是無價的,我們不能替别人的生命負責。”
“确實是這樣的。”
“那……”桑柔忽然沉默下來。她也覺得這話很對。他換了一種說法,“秦霄,如果有一天,我病了……”
桑柔的話被秦霄打斷:“沒有那個如果。”
可能他的聲音太過嚴肅了。桑柔說:“那,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病了,可能有暴力傾向,他想見你們班的的人,你會帶你們班的人去見他嗎?”
秦霄想了想,說:“不會。”
桑柔:“為什麼?你的朋友也想去,你也不帶嗎?”
秦霄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班那個精神分裂的女生,他想了想,說:“我會去,但不帶别人。但是桑桑,我不希望你去。”
“你……”桑柔張了張口,說,“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秦霄說:“猜到的。桑桑,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帶你的朋友去。我不評價你的朋友如何,萬一真出了點别的事情,你覺得他們的父母怎麼想?或者換句話說,如果有一天,你和你朋友出去玩,你受了傷,映姨會怎麼樣?”
桑柔語塞。
葉映不會怪她,也不會怪她的朋友。但是,葉映會心疼她。
“桑桑,我也不希望你去。”
“為什麼?”
“你要是受傷了,我會心疼。”
桑柔一愣,她臉頰微微發紅,結結巴巴地說:“媽媽跟我一起去的。”
對面沉默了兩秒,又說:“有映姨在,那挺好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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