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考還剩174天。

顧輕舟往旁邊一瞥，旁邊坐了别人，蘇念的座位也搬走了。

她忽然傷感起來。

跟之前以往的假期不一樣。她們每次都有下一次見面，唯獨這次，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忽然反應過來。

蘇念已經離開了好幾天。

顧輕舟戳了戳前面的桑柔，桑柔回頭的時候，顧輕舟大腦瞬間死機。

桑柔疑惑地看着她。

顧輕舟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名字，她張了張口，喊不出名字來。她看向旁邊的人，指了指桑柔，問：“她，她，她叫什麼來着？”

對面遲疑來了一句：“桑柔。”

顧輕舟連聲哦哦哦，重新看向桑柔。桑柔懵圈地看着她。

顧輕舟輕輕咳了一下，說：“我說我突然忘記了你叫什麼名字，你信嗎？”

桑柔點頭。

顧輕舟笑嘻嘻地說：“間接失憶症，你理解一下。”

桑柔無奈地看着她，又問：“那你叫我有什麼事啊？”

顧輕舟表情頓了頓，心虛地看着她：“我說我忘了，你信不？”

桑柔：“……”

……

桑柔下樓的時候看見了林嫣然。林嫣然一看見他，扭頭就走了。

秦霄在北樓一樓等她。桑柔走過去的時候，秦霄看到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高興，他問：“怎麼了？”

桑柔說：“沒事，遇見了一個讨厭的人。”

秦霄點了點頭，又問她：“去哪吃飯？”

桑柔想了想：“我想吃雲吞。”

秦霄接過她肩上的書包，說：“走吧，我帶你去一家吃。”

桑柔輕輕點頭。秦霄牽着她的手穿過人流。

等走出了校門的時候，忽然有個老人過來拉住桑柔的手。

桑柔吓得立馬縮回手，往秦霄懷裡撲。

老人身邊還有一男一女的中年人。

老人說：“桑柔，我是姑奶奶啊。”

桑柔一愣，立即說：“我不認識你。”

老人說：“我是你爺爺的姐姐。你媽媽的姑姑。”

葉映的親戚？

桑柔擡頭看向秦霄，眉頭輕颦。

秦霄握着她的手，輕輕安撫她，低聲說：“不管如何，我們先問問映姨。”

桑柔點了點頭，對着老人說：“你要是媽媽的姑姑，那你應該能聯系得到媽媽。你有什麼事，你去跟媽媽說吧。”

老人說：“我去見了小映，但是小映太忙了。沒見我。”

桑柔抿了抿唇，問她：“你找媽媽有什麼事？”

這來往都是人，校門口圍了很多學生和家長。

秦霄看了一圈，察覺桑柔有跟他們交談下去的想法。他先出聲，說：“姑奶奶是吧？”

老人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誰？”她的視線落在秦霄和桑柔相握的手上。

秦霄說：“我是桑桑的……哥哥。”

老人說：“可是小映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嗎？……我懂了，你是她的對象。”

秦霄讪讪一笑，溫和地開口說，“姑奶奶，你們吃飯了嗎？”

老人說：“沒有，一大早天沒亮就起來了，哪裡能吃飯。”

秦霄說：“不如我們去找個飯店坐下，然後再聊，您覺得怎麼樣？”

老人擺擺手，“不用，我們要完錢就走。”

秦霄眼神煞冷。

桑柔一臉茫然，“要什麼錢？”

老人說：“是你舅舅生病了，治病需要五十多萬，現在隻湊出了二十多萬。我們就來跟小映要剩下的三十萬。”

桑柔問：“病的很嚴重嗎？”

老人說：“醫生說是腦癱，要住校。”

桑柔還想說什麼。秦霄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安靜。

秦霄說：“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明，你們是映姨的親人？”

他給葉映發了信息，但是葉映還沒有回。

老人遞給他們一張照片，秦霄拿過來看，老人說，“你看看，上面那兩個女孩，都是少智的女兒。呐，這就是小映。”

桑柔湊過來看，秦霄把照片還了回去。秦霄說：“我相信你了。但是三十萬太多了，我們等映姨來了再說。”

桑柔一臉蒙圈地看着秦霄，注意力放到老人手上那張老舊的照片。她想開口問看照片。

忽然，老人撒潑打滾在地。

桑柔愣住，秦霄拉着桑柔往後。

校門口都是人，來往的都是學生和家長。見到這個情況，大家紛紛把注意力放過來。

桑柔臉上帶着一絲詫異，腦海中閃過訛人這個念頭，她緊張地看着老人，說：“你幹嘛？”

老人哭訴地說：“天殺的，快來人管管啊，你們見死不救。三十萬對你們很多嗎，你媽媽有好幾億。那三十萬救救你舅舅怎麼了？你媽媽當初要沒有我們幾個親戚，她能考得上高中嗎，現在你們飛黃騰達了，就能對親戚見死不救了嗎！”

來往的人把注意力放到這邊來。

秦霄說：“老人家，你胡說什麼，我們都不認識你。”

桑柔愣住。

他剛剛不是說了認識嗎？

秦霄低聲跟桑柔說，“桑桑，三十萬對你來說不多，但是卻是一套房的首付。我們還不确定她是不是映姨認識的人。這個錢說什麼也不能給。”

老人一邊哭，一邊罵。

秦霄說，“老人家，您再鬧下去，我們就報警了。”

老人說：“你報警！我倒要看看，少智的女兒管不管我們！”

桑柔愣了一下。

她外公确實叫葉少智。那天去墓地上墳的時候，她看到了墓碑上的名字。确實就是葉少智。

秦霄的手機響了。

秦霄看到是葉映的電話，立即接通。

葉映說：“你們在哪？”

秦霄道：“校門口。”

對面冷笑了一聲，道，“帶他們來盛越。”

秦霄給葉映發的消息裡還發出了老人的照片。

秦霄松了一口氣。

秦霄對着老人說，“姑奶奶，映姨讓我們帶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