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放下了每個班的橫幅。

LED顯示屏倒計時寫着：距離高考還剩100天。

不少人去合照。

八點多的時候，桑柔、顧輕舟和姜煙聚在一起。

三人坐到一班的指定位置。

葉映和沈卉在桑柔旁邊坐了下來。

顧輕舟身邊坐着是她的媽媽。

姜煙就坐在兩人的身後。

沈卉從包裡拿出來兩個紅包，一個遞給顧輕舟，一個遞給姜煙。

顧輕舟笑嘻嘻地接下來，道了一聲謝謝。

姜煙誠惶誠恐地接了下來。

顧母在旁邊給顧父發了消息，讓他準備三個紅包。

顧父來的時候，顧母出去拿了三個紅包，回來遞給顧輕舟、桑柔和姜煙。

姜煙忽然覺得手上的紅包燙手。

一班越來越多的家長坐下。

姜煙發現她這一排下去都是學生。她主動跑到了後邊坐。

沈卉悄聲問桑柔：“你那個舍友的父母呢？”

桑柔說：“煙煙的爸爸媽媽沒有來。”

沈卉一頓，她下意識看向葉映。

葉映淡淡地說：“想做什麼就去做。”

沈卉先去校外買了一束花。看着門口一束花的價格，心想，門口的商販是會做生意的。她們今早來的時候，一束花45，現在賣到了99。

沈卉回到田徑場上，找到一班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姜煙。

沈卉那了張塑料凳過去，坐在她旁邊。

姜煙輕聲說：“阿姨，桑桑在前面。”

沈卉把花遞到她面前，說：“我是來找你的。”

姜煙受寵若驚地看着沈卉。

沈卉把花塞到她懷裡，笑着說：“給你的。”

姜煙愣住，低聲道了謝。

沈卉說：“我聽桑桑說，你父母沒空過來？那我能不能當你的家長，坐你旁邊嗎？”

姜煙瞪大眼睛，鼻尖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沈卉伸手替她擦去眼淚。她笑的很溫柔。

一中每年都會為高三生舉辦成人禮，專門弄了一個紅地毯，還有一個魚躍龍門的充氣門。

十八年前，所有學生會挽着家長的手走過去，而對面兩排站在高三所有的老師。

她不知道今年的情況如何。但不忍心看姜煙一個人走過去。

姜煙眼睛一熱，她别過眼去，連忙說：“可以的。”

過了一會，沈卉聽見她說：“謝謝您。”

沈卉無聲笑了笑。

她記得多年前那天，她的父母沒來。

葉映姐姐倒是來了，她孕期，葉映本來不打算讓她來的。但是她還是來了。

葉映在走完一班的過場之後，急匆匆跑來二班給她當家長。

葉映傲嬌地說：“沈小卉，今天我做你家長，允許你提一個條件，爸爸都允你。”

女孩子心思敏感些，她發現了姜煙眼底的淚光，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最後，成年禮的大門由每個學生自己走。

就如年級主任那句：“以後的路，你們需要自己走。”

*

高考百日誓師。

第一步，奏唱國歌。

第二步，校長發言。

第三步，年級主任發言。

第四步，學生代表發言。

桑柔自信從容地走了上去。

桑柔：“各位老師，家長，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三一班桑柔。今天是高考倒計時一百天，很榮幸在這裡作為高三學生代表發言。寶劍鋒從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高考是一個長備戰。考場上真正的挑戰是停下後奮起直追的勇氣，一腔孤勇、奔不顧身，便是通往高考的法寶。少年的野心不是狂妄，願我們不怕山高水遠、歲月漫長，有堅持到底的勇氣，願夏日的我們，得償所願。在這裡，我祝賀高三全體學生在六月高考金榜題名。”

薛長亭上台，“尊敬的老師、家長，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三二班薛長亭。同學們，少年應有鴻鹄志，當騎駿馬踏平川。距離2024年高考還剩一百天，我們十二年寒窗苦讀，朝暮讀聖賢書籍，隻為此一戰。學習并非單行道，之外路千條，我們要心态擺平穩，從容不迫去應考。祝各位同學高考大捷！金榜題名！”

秦霄上台：“尊敬的老師，家長，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三十四班秦霄。須知少時淩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高中三年，隻餘百日。我們十二年寒窗苦讀，隻為拼一個光明前程。再拼搏百天，我們即将登頂，翻過高考這座大山，奔向詩和遠方。未來很長，我們來日方長。一鳴從此始，相望青雲端。祝願六月的我們，金榜題名、高考順利。”

秦霄從台上下來。

徐彥一臉疑惑地說：“霄哥，這個演講稿是你自己寫的嗎？”

秦霄說：“是啊。”

徐彥說：“我怎麼好像聽過。”

秦霄：“……”預感不妙。

徐彥恍然想起來，說：“我記得了，你在中考百日誓師也是這個演講稿。”

秦霄：“……”

慕言哈哈大笑，說：“霄哥，一個稿子用兩次啊？”

江浩洋發了一段視頻，和一段賤兮兮的語言：“未來很長，我們來日方長。”

秦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