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她考驗都沒通過的皇嗣上位做什麼?拉下個廢物又上去個廢物,如此折騰,還不如讓一個廢物一直坐到底呢,還省的她來回再教導一遍,說給豬聽。
不是她吹,當時她教導過的弟子如今在朝堂上基本也算是能說得上名号的人物。哪怕并未參加科考進入朝堂,在其他領域也做出了一番成就。
她就是憑借着自己那桃李滿天下的名号和諸多朝中的弟子,硬生生和在朝中日夜理政了幾十年的丞相相庭抗争,甚至隐約壓了他一頭。
那時她的門檻都快被人給踏破了,重臣們那是求着她收下他們的不孝兒,企圖令他改邪歸正,隻是被她連人帶禮扔了出去,她是收弟子,不是收垃圾,什麼人都往她那扔。不怕她的府邸被弄髒了。
就她那狗脾氣沒被人排擠那都是因為她弟子最多最有出息。動了她就是動了她那諸多弟子共同的母親,辱母者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因此那朝中看不慣她那脾氣的人就得憋着,有時她還專門盯着那些看不慣她的人的子嗣,見有天賦的,就哄騙過來當弟子,瞧着那些人臉上假笑着對她行禮就好笑。
那麼多弟子最對她胃口的就是當時的三皇女,如今被流放的庶人。
其實她與那丞相許岱關系并不是很差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們當時同為三皇女的簇擁者,也算是曾經共過事的同僚吧。
還有如今鎮守武威城的主将明荃,先帝立下的三位顧命大臣都奉三皇女為主,由此可以想象三皇女那幾年的權勢了,幾乎都快蓋過當時的先帝了。
也許也是因為如此三皇女才會是如今這個下場。當時先帝剛廢了殿下,還想鏟除掉她們這些三皇女殘留下來的些許黨羽,還沒鏟除掉最重頭的她們,自己身體就不行了。
臨時立了當今陛下,怕他駕崩後朝堂又沒了她們,一片大亂,有亡國之兆,就大發慈悲放過了她們,順便來個臨終托孤,把那廢物小皇帝交給了她們。
許是想着反正他那個最驚才豔豔的三皇女都已經廢了,雙腿殘疾的人是再沒有登上帝位的可能的。如此想來,便也不忌憚她們了。
她原本是想着那時便辭官歸鄉,在家鄉教幾個學生安享晚年,再也不參與任何政事。畢竟一臣無法侍二主,她效忠的隻是殿下。
哪知奏折都還沒遞上去,先帝就駕崩了。留下個诏書,綁的她們三個人誰也沒辦法離開去嶺南尋殿下。
誰也沒辦法逼迫她收弟子。唯一一個她被迫收收的大概就是當今的陛下吧,先皇的遺旨,她還能對着已經在地裡待着的先皇抗旨不成嗎。
原本想着等陛下及冠後便辭官,兩不相看,哪知到了如今她都不能辭官,更别說安享晚年了。
她如今如何敢閉眼,她生怕她閉眼了,那小皇帝把她們三人辛辛苦苦維持的本該是殿下的朝堂搞得一團糟,一個不好弄亡國了,她們也沒法跟先皇和殿下交代。
現在她和那許岱就像一條船上的螞蚱,雙方盯着對方那叫一個緊,生怕一眨眼對方就跑路了,留自己一人在朝堂。
她倒是羨慕極了那明荃,一紙诏書便可鎮守那武威城鎮守十幾年,沒看到就不會氣,在那武威城還能一手遮天,少了許多煩心事。
就是那長女明梵希十幾年不得相見是一件憾事。
葉筝腦中思慮萬千,見宋知蘊仍不受幹擾地處理着奏折,不由點了點頭,輕輕走到宋知蘊的身上,俯下身想要看看她批閱的奏折。
而後在看到宋知蘊的字瞬間便破了功,望向她眼中的一切溫柔親近都徹底地消散不見了。
這什麼狗爬字,歪七扭八地幾乎都辨别不出個字形來了。三歲小孩都比她寫得好看吧。簡直就是玷污了她的眼睛,她居然還有膽子往上面寫。
哪怕是那不學無術的皇帝,那手字也比她好看許多,她就是用腳也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宮裡掌管晉升的女官幹什麼吃的,這種字都讓她過了八品。還有宮裡教導宮女的女官是幹什麼吃的,連個字都教不好,這十幾年吃白飯啊。
葉筝氣得胸膛上下急劇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