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人敢再發言,導演觀察出點門道來,不希望這件事鬧大,暗自琢磨着措辭,還沒等他想出怎麼打圓場,就聽到一道冷凝的聲音再度道:“既然你們不肯說實話,那就别怪我,李導,節目單。”
這話一出,李導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暗道人要是作死起來攔都攔不出,把工作人員遞來的節目單給了餘舟寂。
男人低頭,問旁邊的工作人員要了一支筆,幹脆利落地把蘇眠的開場劃掉。
然後蓋上筆帽,把修改過的節目單遞給李導:“能換人就換人,不能換人就去掉這個環節。”
他連和蘇眠多說一句都欠奉,俯身抱起小孩,餘舟粥眼淚汪汪地趴在他肩膀,身體很輕,還不如一隻小狗重,這是重生以來他和孩子最親密的動作,卻沒有想象中的愉悅,如果可以他甯願沒有發生這種事。
“讓開。”
圍成一圈的人,紛紛散開,隻有蘇眠還呆愣在原地,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唇被牙齒咬得泛白:“你不能這麼對我!”
蘇眠隻覺得無盡的委屈,從來沒有Alpha這麼對過他!
“我不說第二遍。”餘舟寂懶得搭理他,事情解決到這裡,再和這人糾纏沒有意義,他擡腳直接跨過那道跌落在地的身形,疾步往外走。
身後,傳來導演公事公辦的聲音:“開場取消了,那就閑雜人等該回哪的回哪兒去吧。”
或許還有蘇眠團隊的争執聲,不過他已經聽不清,也毫不在意。
司機陳叔在樓下等着,餘舟寂抱着小孩坐進後座,把陳叔吓了一跳:“少爺,這怎麼了?”
“去離這最近的醫院。”
“好。”
見小少爺乖乖窩在少爺懷裡,陳叔料想就是小少爺受傷了,把車開得飛快:“小少爺這是怎麼了?”
餘舟寂淡聲道:“膝蓋擦傷了。”
他不願意讓餘舟粥回憶起晦氣的事情,餘舟粥一直扯着他胸前的衣服,聽到這句話擡頭看看他。
他低頭,問:“還疼嗎?”
“……”餘舟粥臉上揪成一團,卻還是道:“一點點啦。”
“這麼倔,不知道随誰。”
“……哼。”
餘舟寂走的時候也沒忘記帶上買的藥,白色塑料袋透出幾盒搭配的藥,俨然是藿香正氣水。
“還中暑嗎?”
“我沒有……我沒有中暑!”餘舟粥瞥了一眼滿滿當當的袋子,矢口否認,眨着眼睛裝無辜。
餘舟寂意味不明地笑一聲,他就知道,餘舟粥裝病。
“買都買了,要不喝點。”他作勢要拆開藥盒,懷裡的小孩頓時掙紮起來,放下藥盒,小孩才安分下來,緊張地瞪着他,咬着下唇,活像他是什麼強迫小孩吃藥的大壞蛋。
“不是你說要吃藥?”
“我不吃。”餘舟粥憋了一口氣,想不出什麼話反駁,弱聲道:“我,我沒有生病。”
“沒有生病不能吃藥藥!”
“可是你說——”
“我沒有說……!”小孩快要炸毛了!
被這一打岔,餘舟粥已經忘了疼痛,隻皺着眉警惕他給他喂藥,一路上眼睛一動不動盯着袋子裡看起來十分讨厭的藥品。
車很快就到了,餘舟寂帶上證件,直奔醫院而去,司機停好了車,緊随其後。
傷口有些破皮,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明顯,醫護柔聲安撫時,餘舟粥一邊皺着眉,一邊探着頭倔道:“我不要喝。”
餘舟寂一下失笑,也不吓唬小孩了:“行,不喝。”
這下,餘舟粥悄悄松了口氣,安靜下來上藥。
餘舟寂讓陳叔在這看着,拿着手機走出了換藥室,邊走邊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