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導闵導!不好了!小嘉賓從房間裡溜出來了!”
還是……金主爸爸的那位!
工作人員臉上焦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導演怎麼辦啊?”
“你問我我問誰!”闵導卷起手裡的台本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神情看起來十分暴躁,在原地急得團團轉。
好一會兒,他視死如歸道:“走,去嘉賓房間。”
違規的要是别的嘉賓還有商量的餘地,但是要是投資商呢,導演頭都要大了,卻也不能不硬着頭皮去勸阻,畢竟現在觀衆還在看着呢,嘉賓公然違反規則,那節目組的規則不就成了擺設了嗎。
他額頭上冒汗,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以死進谏的忠臣。
*
餘舟寂屋子裡還亮着燈,聽到門口的聲響,他剛擦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一道小小的身影努力抱着枕頭,小腦袋從枕頭上探了出來,像一隻探頭探腦的小地鼠:“爸爸。”
他忍着笑,伸手要接過他手裡的枕頭,卻被粥粥擠開了,奶聲奶氣地道:“爸爸,我可以自己來。”
床頭的小熊被放在了兩個枕頭中間,他拿起其中一個枕頭,再換上自己的枕頭,然後滿意地叉腰,剛想要誇誇,就先打了個哈欠。
“困了?”小朋友的作息一向十分健康,跟他這種常年熬夜的相比,簡直稱得上優秀。
粥粥聽到這句話,半阖的眼睛努力睜開,比了一根手指,表示:“隻有一點點……”
說着又打了個哈欠,他歪歪扭扭着站在床邊,努力睜開眼睛。
餘舟寂見他實在困倦,放下手裡的毛巾,随手搭在桌子上,那一頭半幹的頭發也不打算管了,反正平時他也不是什麼講究人,濕着頭發也不會感冒……
他正想着關燈,餘舟粥忽地驚醒,睜着大眼睛疑惑道:“爸爸,你不吹頭發嗎?”
餘舟寂剛要擡起手關燈,就見小粥粥哒哒哒快步跑過來,跳起來拽住了他的手臂:“不行,要先吹頭發才能睡覺!”
餘舟寂低頭看,隻看到一個圓溜溜的後腦勺:“你不是困了嗎?”
“沒事的,爸爸又不會感冒。”
“不行!”
小朋友有的時候總是有一些莫名的堅持,就比如此刻,餘舟粥即使已經眼睛睜不開了,也還是堅持要讓爸爸吹幹頭發才能睡覺。
“爸爸想偷懶的話,可以,粥粥可以幫你吹頭發,但是不可以濕着頭發睡覺。”餘舟粥認真勸阻道,一邊嘗試着努力抵着大腿把餘舟寂往床邊推,可惜力氣實在太小,高大的身影紋絲不動。
餘舟粥有點生氣了,腮幫子鼓鼓的,餘舟寂見狀,把手收了回來,舉起作投降,低沉的聲音無奈道:“好,聽粥粥的。”
他隻是想讓小朋友早點能休息,要是惹生氣了,今晚上估計要氣得睡不着了。
笃笃笃,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燈就在門邊,餘舟寂一開門,就見到一臉視死如歸的導演。
隻見導演以一個非比尋常的速度竄進了房間裡,身後隻跟着一個扛着攝像頭的攝像師,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把其他人都關在了門外。
直播間的觀衆們剛剛激動起來,就被導演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紛紛在直播間哀嚎:
【不是導演!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導演你怎麼把我們關在外面了啊啊啊啊啊!】
【攝影師,快提醒導演,别把直播忘了啊!急急急!裡面到底怎麼了,這有什麼我們不能看的!導演你開門啊!】
闵導當然沒忘,闵導記得清清楚楚!
他當然就是故意把觀衆們關在門外!
這怎麼能讓觀衆們看到,要是不小心說出點什麼不應該的,那直播間不得鬧翻天了!
今天,是對他職業生涯的極大考驗!
導演在緊張中仍然保留理智,要是之後觀衆們問起也能以,忘了直播還在播,或者節目設置懸念來圓過去。
“闵導?”餘舟寂尾調升高,帶着幾分涼涼的語氣。
“诶,餘總。”闵導臉上展示微笑,隻是嘴角實在有些僵硬。
“有事?”餘舟寂還是耐住性子問了一句。
闵導下意識道:“沒沒沒!”
“那就——麻煩闵導……”
“不不不,有!”闵導大着膽子道,額頭的冷汗都快要下來的,早晚都是死,他幹脆一鼓作氣勢如虎铿锵有力道:“節目組要求小朋友們必須睡在一間房間,不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住,這是節目組的規定。”
餘舟寂耐着性子又問了一句:“誰的規定?”
闵導緊張得四處亂瞟,不敢回答,那目光落到抱着爸爸大腿的小粥粥身上亮了一瞬間。
餘舟粥有些困了,但是耳邊發生的争吵讓他不得不豎起耳朵聽,他睜開眼,轉過頭看向導演,見到闵叔叔臉上的為難,神色不禁多了幾分愧疚。
他松開抱着爸爸的手,默默低着頭,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導演叔叔對不起……”他眼睛有點紅紅的,眼眶裡濕漉漉:“我隻是想和爸爸一起睡覺覺……”
沒有想麻煩大家……
他欲言又止的愧疚,讓導演看着都覺得自己好像反應過激了,導演馬上調整自己表情,試圖讓自己變得親和一點:“粥粥,叔叔知道你喜歡爸爸,但是别的小朋友都是一個人睡覺哦,所以我們粥粥也是勇敢的小朋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