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的聖誕聚會兵荒馬亂地結束了,加迪爾竟然是一份禮物都還沒來得及拆,就已經一邊喊着疼,一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看見自己耳朵上的牙印時,他完全是恍惚的。
“這是怎麼了呀?”
小美人又是迷茫又是驚恐,神打着哈欠飄到他身邊,提醒道:“沒什麼,不過是被當成豬耳朵咬了一口罷了,都沒見血唉,完全不嚴重。”
加迪爾幽幽地看向了他:……
“我怎麼感覺你長胖了,加迪爾二号?”
加迪爾一邊狐疑地打量着他,一邊低頭看自己——奇怪,體型沒變化呀。
神頓時凝固在了半空,然後siu得一下,肉眼可見的像漏氣般變回了和加迪爾一模一樣的樣子。
糟了,昨天完全是信仰值吃high了,根本沒注意身材管理。
“你看錯了。”
他超級淡定地撩了撩自己的頭發。
加迪爾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什麼後遺症,揉了揉眼睛也不再說話了,垂頭喪氣地刷了牙。
他已經習慣早起了,哪怕是晚睡後。馬爾蒂尼都還沒醒,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殘餘的一點爐火在噼啪噼啪地響動。加迪爾頭疼地看着屋裡一片狼藉,墊着腳穿過了亂七八糟的包裝紙、面紙、酒瓶或者别的什麼東西,發現聖誕樹下還扔着幾個包裹沒拆,大概就是他的禮物了。
想到索性大家都拆過了,那他也别等了。加迪爾淡定地開始了自己的拆箱活動。
皮爾洛送了他一套全新的遊戲手柄和典藏版FIFA2004,皮耶羅、亨利和小羅在封面上一字排開,這禮物倒是和加迪爾給他送的任天堂全家福正好相當。因紮吉送了一雙皮鞋;内斯塔的是一套不知道哪裡搞來的菜譜,還是法語寫的;卡卡的是一塊浪琴的腕表,另附一封信,上面寫着一些真摯的祝福;而加圖索送的環繞型沙發還滾在旁邊的地上,折射着迷幻的鐳射光芒,讓加迪爾看了就感覺頭暈(……)
至于雷東多……
加迪爾眨眨眼睛拆開他的禮物,發現是《百年孤獨》的手稿影印本——加迪爾告訴過他自己正在學校裡的文學課上學這個,為此還感興趣地選修了西語課。
裡面還夾着一片仿佛還殘留餘香的朵拉草花瓣,潔白柔軟地待在書頁中間,像阿根廷人的心一樣。
小美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舉起它輕輕吻了吻,又仔細地放了回去。
神懶洋洋地躺在地毯上,看着他拆禮物,提醒道:“聖誕節也不要忘記鍛煉哦,加迪爾。結束後打掃屋子吧,今天是沒有保潔人員在工作的。”
“好的……”
加迪爾打了個哈欠,又抱起了足球,決定訓練完再打掃衛生。
馬爾蒂尼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看看加迪爾怎麼樣了,誰知道剛站在樓梯口已經看見小美人套着全套工作服,包括紮頭發的帽子、防塵口罩、圍裙和會“咕叽咕叽”作響的防水小靴子,勤勤懇懇地舉着拖把拖地。
“上帝啊,請問下面是哪位田螺王子?我可以認識一下他嗎?”
馬爾蒂尼笑着在樓梯上沖他喊,加迪爾擡起頭來看見他,驚喜地隔着口罩甕聲甕氣地打招呼:“早桑好,保挪——”
兩人一起收拾完了客廳、吃完早飯,加迪爾換回了睡衣,馬爾蒂尼卻換上了考究的西服,挑出了一件保暖的羊毛大衣。
雖然離婚後,前妻堅決帶走了兩個孩子,但他們的關系并不糟糕,最起碼兩人不想在孩子的教育上有所虧欠。正常情況下,馬爾蒂尼在一周中會有三天或四天把克裡斯蒂安和丹尼爾接到身邊,帶着他們踢球、遊樂、吃飯或是别的什麼,有時也會直接過夜,第二天再送回媽媽身邊。而聖誕節這樣的時候,他們協商好了要一同陪伴孩子。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加迪爾?”
馬爾蒂尼說不上來自己哪裡不放心,就是有些遲疑。小美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當然可以啦,我要先睡上三個小時,然後起來吃飯,然後做基礎訓練,然後看電影……然後你就回來了?你會回來對嗎?”
“當然了,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度過平安夜呢?明天早上我陪你拆禮物——雖然你已經拆了一些了。”
男人微笑着揪了揪他的耳朵,加迪爾有點倦怠地說:“我現在隻想睡覺,保羅……好啦好啦,你快走吧。對了,我給克裡斯蒂安和丹尼爾的禮物已經放在你車裡了,别忘了幫我帶給他們呀。”
“好的,好的——那麼再見,寶貝。”
馬爾蒂尼無奈地系上圍巾、戴好手套,又隔着毛茸茸的手套捧起加迪爾的臉龐,左右親了兩下。
“要不還是找人來陪你吧?”
“保羅!——”
馬爾蒂尼的一天從小美人把他扔出門去開始了。
加迪爾絕對沒有撒謊的意思,他是真的完全沒有社交欲望,隻想把自己因為高強度訓練、學習和模特工作造成的睡眠缺失給補回來。
“你不缺睡眠,加迪爾,你每天都要睡8-9個小時呢,這已經足夠了。你隻是累了。”
“也許你說的對,加迪爾二号,我隻是累了。”
加迪爾自己都不知道這種忽然而來的情緒是怎麼回事——昨天他還美滋滋地與漂亮隊友們玩到了深夜呢,今天忽然就連馬爾蒂尼都離開了。
他把屋子裡的窗簾都拉上,空調調到最熱,躺回床上裹住被子,感覺孤獨和莫名其妙的委屈像海洋一般淹沒了自己,他大口呼吸,卻依然喘不上氣。
為什麼要有這種合家歡節日啊,那些沒有家庭的人不會變得很可憐嗎?
當然了,像我這樣爸媽不過節的算不上可憐,但我很孤獨。
他下意識地打開了手機翻動列表,發現竟然找不到哪怕一個人是空閑的,可以漫步目的地打電話聊天或出門見面——大家都說過了自己會和家人呆在一起。
用溫暖的、抱怨的、期待的、幸福的語調。
他想了一會兒,先撥通了卡卡的号碼,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打給舍甫琴科。
“你不敢相信我在幹嘛,加迪爾!我在修雪橇車!就因為相親認識的女孩非坐這個不可,冰天雪地和雪橇車!f**k!要不是我爸……”
“哦……”
打給雷東多。
“早安,加迪爾。我在幹嘛嗎?我不該喝酒的,頭好痛……”
“快繼續休息吧,費爾。”
雷東多的“我想見你”直到電話被挂斷了,都沒憋出口。
加迪爾該和保羅一起過節日呢,我不該找他——說這種話也太丢人了。這麼想着,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躺了回去。
打給内斯塔。
“加,加迪爾,我,我還不想和你說話!對不起!”
“……啊”
打給皮爾洛。
“加迪爾對嗎真抱歉,安德烈亞還沒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