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學長和影山同學你選誰!”
“及川學長!”
及川學長?我把視線轉回場上。
比影山同學還帥?比影山同學還像漫畫男主角?
想不出來能長啥樣。
那天北一毫無疑問拿下了那場比賽,隻是球隊之間的氛圍似乎并不算太好。影山同學和别的選手拌了幾句嘴,但最終在隊長的制止下告終。
表哥來日後一年就有了一個可愛的女朋友,但是同為李家小輩,我在北一呆了兩年,和影山同學一句話都沒說上。
隻有一次,我從排球部門口過,一個排球從裡面飛了出來,骨碌碌滾到我腳邊。
“抱歉,可以把球給我嗎?”有個聲音說。
我擡頭看去,是影山。
他應該是正在訓練,在日本寒冷的冬天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運動衫,額頭還挂着晶瑩的汗珠,頭上甚至還冒起了騰騰的蒸汽。
我猶豫了一下,回想着他往日比賽的樣子,将手中的球向他傳去。
不過球一出手我就知道不對勁,球比我想象中手感要沉,我丢得太高,根本傳不到影山手裡。
他似乎皺了皺眉,原地起跳,長臂一撈,便将球又抓回了自己手裡。他沖我點了點頭算是道謝,接着便轉身回到場館裡接着練習了。
那便是我和影山在北一兩年裡唯一的交集。
我暗戀了影山兩年,但他與我不同班,而且一有時間就在排球館訓練,我也沒有什麼機會能與他說上話。
對日語漸漸習慣後,我的名次回到了榮譽榜的第一,不過我從來不去看榮譽榜。名次出來後,老師會在班裡提,我再去看榮譽榜,總有刻意炫耀的嫌疑。
所以每次經過的時候我都目不斜視,面上擺出一副“成績都是過眼雲煙”的表情,然後聽見身邊:
“那就是李千樹吧?”
“才從中國轉來幾個月,現在穩坐年級第一,太厲害了!”
爽了。
國三的時候,已經升入烏野的表哥問我,準備讀哪個高中。
“影山會去白鳥澤。”我耳邊響起那天觀衆席裡女生的話。
“白鳥澤。”我毅然決然地對表哥說道。
老實說,我對宮城并不熟悉,北一的同學升進青葉城西的比較多,但白鳥澤絕對是響當當的一個招牌,不但排球是強項,每年的升學率也非常可觀。
所以當我說出要去白鳥澤的時候,表哥沒有絲毫懷疑。
我因為缺少一年成績,即便有些競賽的獎項,還是沒能申請到白鳥澤的保送名額,于是求了表哥,讓他在白鳥澤的同學幫我找兩份白鳥澤的入學模拟卷。
做完模拟卷的我信心滿滿,連考上以後怎麼和影山同學告白都想好了。
結果考試那天發燒了。
40℃。
我拒絕了表哥讓我在家休息的提議,本着輕傷不下火線的原則爬去了考場。
最後數學卷子上的數字在我眼裡跳踢踏舞,英語聽力遙遠的好像來自外太空。
交卷的時候我看見我把water寫成了watermelon。
完了。
太熱了,卷子上的O好像冰西瓜……
後來我都沒敢去看榜,表哥看完回來沖我搖了搖頭,同時給我帶來了烏野因為我的成績給了保送名額的好消息。
上高中這種大事我爸媽當然還是要摻和一下,兩人在電話裡走流程地安慰了我一下沒有考上白鳥澤這件事,并且表示既然表哥在烏野那我也去烏野吧,他們放心。
雖然表哥人是很好不錯,但是你們是不是太依賴表哥了……
雖然和表哥說不來排球部,但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走到排球館門口了。
我下意識要走,但是聽到球館裡傳來的那個“叽叽叽”的運動鞋摩擦聲音,又鬼使神差地想去看一眼。
害,來都來了。
排球館的窗戶有點高,我要往上跳一跳才能看見。
館裡有個人在練發球,他個子很高,手長腳長,把球抛起丢到半空後,停留了一個完美的滞空狀态,接着那一球壓着對場的邊線彈了出去。
這球砸我身上我能住院一個月吧……
不對這不是重點!
是不是我打開方式不對,裡面那個人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我走到門口,往裡探了探腦袋,确認我自己還不至于臉盲到把自己暗戀了将近兩年的對象給認錯。
裡面那人,不是影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