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學的口味,獨特得令人驚奇。
影山這麼想着,下樓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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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比賽的日子。
前一天表哥很晚才到家,身上還有點狼狽,似乎是和誰打了架,還沾了不少塵土。吓得我趕緊把醫藥箱拿出來,仔細一看,皮外傷都已經好好處理過了。
也是,小狼哥是和小櫻姐一起出去的,如果有什麼事,兩人應該一起處理好了才對。
我還是沒有忍住,擔心地問了一句:“你們不是出去約會了嗎?怎麼還受傷了?小櫻姐沒事吧?”
小狼哥下意識地說道:“啊,她沒事,我也沒事。就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撒謊。
表哥是一個十分正直誠實的人,而這樣的人就有一些缺點,比如不擅長撒謊。
他這樣不苟言笑的酷哥一撒謊就開始眼神亂瞟,摸着後腦勺傻笑。
表哥你忽悠人的本事可要和山崎學長好好學學啊。
我回想着第一次見面就把二傳手吹得神乎其神的眯眯眼男生,在心裡腹诽道。
我才不信他摔一跤能把自己摔成這樣,但是小狼哥他們總有一些需要瞞着我的事情,我也不便多問,隻好說:“熱水已經燒好了,晚飯在微波爐裡,你熱一下就可以吃,我已經吃過了。”
“麻煩你了。”他明顯松了口氣,真誠地同我道。
“這有什麼的,平時都是表哥你燒飯,我手藝可比不上你,你将就吃吧。”我故意俏皮地眨了眨眼,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笑了笑。
不過雖然表哥把真相忽悠了過去,還是有一些别的需要處理。比如明明沒有下雨、但沾滿了泥巴的鞋子,以及校服上的破洞和髒污。
其實表哥的生活能力比我強很多,畢竟他從小學就自己一個人到日本生活了,但是既然住在他家裡,他又受了傷,于情于理我都不應該把這些事交給他一個人自己處理。
這麼一來二去,當天睡得就晚了些,第二天險些睡過頭。
表哥已經起床練武了,看見我匆匆忙忙出門還有些驚訝:“怎麼起這麼早?”
畢竟我周六都是會睡懶覺的。
我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道:“今天排球部有練習賽。”
他似乎嘟囔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楚,猜測大概是在後悔不應該讓我去排球部,而應該去他們足球部當經理。
哎呀,老實說,其實足球部也沒有輕松到哪裡去啦。
我叼着面包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地終于看見了學校的大門。
按漫畫的情節,叼着面包在快遲到的節骨眼一路狂奔,我應該撞上漫畫的男主角,按我心裡所想應該是影山同學才對。
然而很不幸,我在轉角撞上了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
由于我沖得太猛,連他都被我撞得後退了幾步,我本人更是直接彈射出去,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雙手撐地坐在地上了。
“阿月!”山口慌忙看向月島,“你沒事吧!”
“沒事。”月島皺着眉轉過頭,看着坐在地上的我。
“啊,是李同學。”山口看見我,下意識想伸手把我扶起來,大概又覺得和我不太熟,直接伸手有點冒犯,那隻手在身前幾乎結了個印,“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沖山口笑了笑,抓住山口猶豫的手借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老老實實沖月島道歉,“不好意思,我跑得太快了,你沒傷到哪裡吧?”
月島挑了挑眉,露出昨天那個挑釁的表情:“被你這樣的小不點撞到,我怎麼可能受傷?再說了,你撞傷我不是更好嗎?王者大人就能赢了。”
我在心裡點了點頭,第一印象沒錯,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厭。
“那可不一樣,”我認真地看向他,“如果你真的被我撞傷了,我一定會和隊長和學長好好道歉,問問能不能讓練習賽換個時間。受傷不是小事,如果強撐着比賽,會影響未來的活動,再說了,比賽就是公平,讓你帶傷比賽,顯然很不公平。”
“而且,不管你受沒受傷,影山同學都肯定能赢你!”我自信地沖月島揚了揚下巴。
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可怕,我縮了縮脖子,轉身棒讀道:“啊,要開始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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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口想叫住李千樹,但是少女像是害怕什麼一般,如蝴蝶在花叢裡,一閃就不見了。
山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雖然隻拉了李千樹一把,掌心的塵土中卻還夾雜着幾縷鮮紅的血迹。
“阿月,李同學手上的擦傷好像挺嚴重的,沒事吧?”山口憂心忡忡地問道。
“她既然自己都不在意,能有什麼事?”月島冷着臉道。
而且估計沒等到比賽結束,隊長經理和學長們就能發現她手上的傷了,他有什麼好在意的?
反而是她一口一個叫得親熱的影山君,心眼兒比鐵棒還粗,未必能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口。
“山口,走了。”
月島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身上剛才被李千樹撞到的部分。
他沒說謊,李千樹看見他的時候就收了大部分的力,他再怎麼瘦,好歹也是一個常年運動的人,這會兒已經基本感覺不到疼痛了。
剛才李千樹被撞得彈出去,完全是因為她太輕了。
“阿月,今天的比賽,果然還是要赢下來吧?”山口小跑了兩步,追上月島問道。
月島看着體育館門口,聽着館裡傳來的排球碰撞聲,眯了眯眼道:“不過是社團活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