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時間的遷移,蠶寶寶被楊佳養得白白胖胖,在每天的觀察中楊佳甚至能夠認出四條之間細微的不同,并給它們起了相當樸實的名字大白、二白、三白、四白。
而四條蠶寶寶在長足了之後終于有一天縮在了大紙盒的角落開始吐絲最後成繭,顔色雖然都是白的但各有深淺不同。
“真神奇呀。”楊佳拿着結成了繭的蠶寶寶給錢媛看。
隻要不是蟲形錢媛就不那麼的害怕,歪着頭看了又看放在楊佳掌心裡繭子:“這真是蠶寶寶變的?”
“嗯,”楊佳重重點頭:“我媽說等再過一陣子,它就會變成飛蛾了。”
兩人正在研究正好錢爸回家一看到蠶繭見她倆正在研究笑着說道:“你們想不想知道蠶絲是怎麼出來的?”
楊佳一聽立馬點點頭:“想呀。”
錢媛也跟着說:“想。”
于是,錢爸去拿了一根筷子接着燒了開水倒出一碗,随後拿了繭子往熱水裡一扔,過了一會兒拿出繭子,他從繭子上抽出了絲随後繞在筷子上,那繭子墜在下面,随着筷子轉動絲繞在了筷子上:“這就是繭絲了,多了就可能弄成絲線,再做成絲綢最值錢的絲線綢。蠶寶寶做了繭要出來就會尿尿,這尿會把蠶絲弄壞出一個洞,到時候就會變成蛾子飛走,所以,要在它沒出來時先燙死,這樣繭子才能不壞能抽絲。”他在那兒認真的科普。
楊佳将整個過程看了個真切,起先也沒覺得什麼直到錢爸說了那句燙死,她忽然瞪大了眼:“你把二白燙死了。”接着她伸手拿了那濕????的繭子,手輕輕一捏似乎真的感覺到了裡面的東西,這蠶寶寶是她從那麼點小養大的,每天要喂桑葉拉出來的耙耙每天還要清理,是她看着吐了絲結成的蠶,她已經沒把它們當蟲,而是她養着的小動物,雖不至于說是親人但切切實實是年着長的,就這樣三兩下被燙死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頭一回她生出了後悔真不應該給錢爸,也不該要看怎麼抽絲的。
又氣又懊悔的楊佳看了一眼老是坑她的錢爸,随後又對上了一臉不解的錢媛的臉,最後一跺腳氣乎乎就回家了。
外婆這會兒正站在五鬥櫥前給三五牌鐘上發條,見楊佳氣兇兇回來問了句:“你這是怎麼了,剛才出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嘛。”
楊佳拿了被燙死的繭給她看并且告了狀:“丈人阿爸就把它燙死了。”
外婆不明白她在氣什麼:“抽蠶絲是要這樣弄的。”
“外婆,他把蠶寶寶燙死了,死了。”楊佳見外婆也不懂自己有些着急。
外婆自然是不懂的,往常日子裡她沒少見楊佳折騰死昆蟲,什麼金龜子、天牛、蟬、就是那蚱蜢不也是被她一個一個腿拔了弄死再去抓出來玩的,這蠶寶寶本就是養了燙死取絲的,怎麼就這樣了:“你是心痛蠶寶寶?傻孩子本來養就是為了弄死了抽絲的。”
楊佳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頭一回她覺得外婆沒有平時那樣好了。
外婆最是看不得她不開心,心裡罵了一句錢爸随後拿了上發條的鑰匙:“你不是一直想給鐘上發條嘛給你來弄,以後你看到你丈人阿爸躲遠點。”
楊佳看看繭又看看鑰匙,到底還是拿了鑰匙插到了鐘的孔洞裡轉了幾圈,而這次她一點也不開心,拿着死去的繭看半天,卻又好奇于是拿了剪刀把繭剪了開來,看到裡面蜷成圈已經死去的二白,認認真真研究了一下後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晚上媽媽回來又把狀和媽媽告了一回,楊媽倒是能夠明白一些她的點,“都已經死了也沒辦法了,那你把剩下的好好養,别再讓它們死了,等再過幾天它們會變成蛾子,你記得把盒子蓋好不然就直接飛走了。
楊佳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懂她的點了點頭:“我已經藏起來了。”
到了第二天錢媛和楊佳一塊兒上學悄聲問:“你還在生氣我爸把蠶寶寶燙死了嗎?”
楊佳想到才結了繭就這被燙死的二白小大人般地歎了口氣。
錢媛看她這樣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卻聽得身邊人又道:“昨天晚上我有些難過了,現在好像也不是那麼難過了。”
小孩子天大的事睡一覺第二天就忘得差不多了,楊佳邁着步子往前,就如媽媽說的那樣再怎麼氣,也不能為了一條蟲子和丈人阿爸置氣,畢竟有親疏就如再大的事她也不會不理錢媛是一樣的道理,反正還有三個隻要放好不再讓它們死了就行。
而錢媛跟在後頭看着她,明明昨天晚上那樣的生氣連眼睛都紅了,今天說不在意就不在意了,她尚且不懂涼薄二字,但總覺得好像變得太快了,自己想了那麼多讓她開心想安慰她的話都沒有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