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專門給沙師兄用的!
這樣,他就可以在沒人帶領的情況下,在莊園内抓着麻繩獨自走路。
他明明可以用盲人手杖走路,卻要這樣“大興土木”,肯定又是那顆敏感的自尊心在作祟。
段嘉玲摒棄雜念,聲音明朗地說:“沒有等很久,我也剛出來幾分鐘,站在這裡看雪,昨晚莊園裡裡外外真是被暴風雪虐慘了。”
沙謹衍微微一笑:“雪後初晴,湖面的冰層會更加牢固。”
“我們走吧。”
段嘉玲說着,自然地抓住男人戴着皮手套的大手。
兩人小手牽大手地走進雪地,腳下蓬松的積雪發出“咯吱”聲響,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腳印。
江彥的大手被小師妹的小手通過“物種選擇”自然淘汰掉了,形單影隻地走在這對手牽手的師兄妹身後。
瞧他們這種一根針都很難插進去的親密氛圍,他猜測,不,他肯定等下冰釣開始後,有美相伴的老闆不會讓自己跟他們坐在一起冰釣,一定會暗示自己主動消失。
于是向那邊打麻繩的哥哥比手勢,告訴他:我陪老闆去一下冰湖,過會兒就上來幫你除雪。
牛津高材生的眼力見兒和悟性,也是牛津級别的。
旅行社的向導正拿着電動冰鑽在冰湖邊緣的位置打洞,然後用專門的測量工具确認冰層的實際厚度。
一般來說,完全結冰的湖泊,湖心的冰層會比湖邊的冰層厚。
因為湖心的水更深,溫度更低,結冰的過程更為徹底。
隻要湖邊的冰層厚度達到人可以安全站立的标準(至少15厘米以上),那麼湖心的冰層厚度就不會有問題了。
照說像芬蘭這麼寒冷的天氣條件,大多數湖泊的冰層都會非常堅固,不用特地去确認冰層的實際厚度也知道一定可以站在上面冰釣。
但作為一個專業的旅遊活動向導,他需要對客戶的安全負責,尤其這是一個他不熟悉的私人冰湖。
三人來到湖邊。
段嘉玲看到向導的第一眼,雙眸便放射出綠光,在心裡吹了道銷魂的口哨:Lucky!旅行社随機給我分配了一個年輕版的“布拉德·皮特”。
向導走過來熱情地同他們一一握手、自我介紹,看上去非常親善。
段嘉玲心裡有喜歡的人,但并不妨礙她見到一個北歐大帥哥,照樣鬼迷日眼。
用自己“純欣賞”的綠色眼睛将向導從三庭五眼往下看到鞋尖,又從鞋尖往上看到三庭五眼,心裡評價道:目測身高一米九、年齡30+的北歐魅力型男,真是帥得不摻一點水分。
也就是沙謹衍現在失明,看不到她當着自己的面垂涎另一個男人的醜陋樣子,不然非把她轟出别墅不可。
但江彥看得見。
眼睛往下看看她牽着自己家老闆的手,再往上看看她那對仿佛要把向導的帥臉給看穿的虎目狼眼,内心鄙夷:呵,女人。
向導從後備箱中拿出三雙防滑冰爪,分發給他們三人。
段嘉玲快速穿好自己的防滑冰爪,蹲在沙謹衍腿前:“Vincent擡一下腳,我幫你穿防滑冰爪,這樣走在冰面上就不會像我昨晚那樣滑倒。”
沙謹衍聽話地擡起腳任她擺弄,驚訝地反問:“你說你昨晚在這個湖面上滑倒過?!”
段嘉玲無所謂地嗯哼一聲:“昨晚晚餐後我不是在莊園内散步麼,散到這個湖泊,站到上面不小心就滑倒了,把我屁股都摔疼了。”
自己讓她住進别墅,就是怕她後腦勺的傷讓她暈倒在外國路邊被凍死,她反而差點凍死在自己的莊園内!
沙謹衍想當場罵她為什麼玩心這麼大!這麼不注意人身安全!
但在另外兩個男人面前又不好發作讓她尴尬,讓他們拿異樣的眼光看她,便沉默無語,半晌後才郁郁地說,“昨天恐怕是你的受難日。”
段嘉玲埋頭給他穿防滑冰爪,聽到這話,輕松地笑一聲:“那可不。就是因為我昨天把黴運都清空了,今天才會這麼幸運。”
“你今天因為什麼事幸運?”
當然是因為有布拉德·皮特教我冰釣啊,段嘉玲心裡快樂地說道,口頭快樂地另外說道:“當然是因為今天沒下雪啊!昨天天氣預報說今天要下大雪,但是大雪昨晚下完了,剛好今天我要和你冰釣,真是太幸運了!”
沙謹衍心裡莫名舒坦。
江彥在一旁用雪亮的雙眼,頗為深意地斜睨她那張不純潔的笑臉:你的幸運真是“今天沒下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