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謹衍:“老樣子。”
越北傑:“我學校放寒假了,想飛去芬蘭陪陪你。”
沙謹衍:“月底就過年了,你放寒假不在家多陪陪你爸爸?”
越北傑語帶嘲諷:“老頭子早就飛去新加坡,陪他的小家庭過年去了。”
沙謹衍默了默才說:“不然你飛去香港陪你媽媽,和沙家的親戚們一起過年,下個月再和他們一起飛來芬蘭看望我。”
平常疼愛自己的舅舅少見地連續兩次讓他不要飛去芬蘭,越北傑覺察出事有蹊跷,半開玩笑半試探地問:“舅,芬蘭那邊不會已經有人陪你了吧?”
本以為沙謹衍會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豈料他居然承認了:“對,芬蘭這邊已經有人陪我了。”
“已經有人陪我了”像一塊石子,突兀地投進段嘉玲最柔軟的心湖,在她心中掀起千層波瀾。
注意力被徹底吸引,更加認真地傾聽他和外甥的對話,連浮漂在她眼前抖動了幾下都視而不見。
越北傑追問:“不會是女人吧?”
沙謹衍居然又承認了:“對,是女人,所以你下個月再來芬蘭找舅舅。”
這句話說得更直白,完全沒有含糊其辭,表面上是說給外甥聽的,實際上就像是說給她聽的——我身邊有人陪了,這個人,就是你。
段嘉玲笑起來,是那種受到他的偏愛而自然流露出的羞怯笑容,拿出手機查看農曆新年具體是哪一天。
沙謹衍結束通話,心中對剛才自己說給她聽的話同樣感到一絲絲羞澀,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屬實有些刻意了。
為掩飾自己的不自然,随手拿起馬克杯喝咖啡。
段嘉玲從他手中拿走馬克杯:“咖啡早就涼了,我去給你換杯熱的。”從小闆凳上起身,背對着他邊倒咖啡邊問,“Vincent,我看了日曆,再過兩周就是農曆新年,我可以留在這裡和你一起過年嗎?”
緊張地等待他的回複,雖然知道他肯定會同意。
“我住也讓你住了,你想一直住下去,我難道會趕你走不成?偏要多此一問。”
段嘉玲又甜蜜又難為情地低聲嘟囔:“你的地盤,我總要問你一下的嘛。”
端着馬克杯坐回來,放進他手中。
沙謹衍喝口熱咖啡,溫熱的液體從喉間滑下,從口袋中拿出墨鏡悠悠然戴上:“一直幹坐着真無聊,我要小睡一下。早知道不跟你來冰釣了,剛才還被你編排了一頓,哼,膽敢對師兄蹬鼻子上臉。”
身體在靠背椅上往下挪了挪找到一個舒服的睡姿,仰起臉孔,享受冬日暖陽灑在臉上的淡淡的溫暖。
段嘉玲心情好着呢,無論他說什麼帶有傲嬌意味的話,她都不打算計較,寵溺似地說:“好,那我小聲釣魚,不吵你。”
沙謹衍彎起嘴角,心裡笑她:釣魚要怎麼小聲?傻女仔。
段嘉玲為不吵到他睡覺,還真就做出很傻氣的舉動。
看見浮漂抖動,硬是不去收線提魚,隻是坐在小闆凳上安靜地玩手機,時不時扭頭看一眼仰面睡覺的男人。
漸漸地,短暫地看一眼變成長時間地凝視。
冬日暖陽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柔亮的光暈,明亮了他英俊的睡臉,如夢似幻,甯靜美好。
段嘉玲忍不住舉起手機鏡頭,從各個角度肆無忌憚地狂按快門,偷拍了好幾張他坐在冰湖上睡覺的美照,心裡樂開花。
早上那麼好一個偷拍他睡覺的機會,因為她醒得太遲而抱憾錯過。
現在他再一次進入睡眠,她決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
拍完收起手機,撐着下巴靜靜地看他睡覺,心中感慨萬千。
中學時期的她,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夠和暗戀的男神如此親近——同床共枕、一起冰釣、坐在他身邊看他睡覺。
當初那個決定利用寒假來北歐進行畢業旅行的自己,真是無比英明!
感謝自己!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
段嘉玲腦子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試着輕聲喚道:“Vincent?”等了等,再喚一聲,“Vincent?”
仰面朝天的男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呼吸平穩,似乎睡得很熟。
段嘉玲心中的小惡魔淫.蕩地竊笑,脫下右手手套,食指碰一下自己的唇,接着,帶着幾分忐忑和興奮,把碰過自己唇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朝男人的唇伸去。
食指指腹虛虛地停留在他的唇上,感受到微微的溫熱和柔軟。
心如擂鼓,臉頰悄然泛紅,一絲甜蜜的刺激感在體内蔓延。
想要留住自己和他這個珍貴的間接接吻,舉起手機鏡頭,仔細挑半天才挑到一個滿意的角度。
按下快門的瞬間,精準拍下沙謹衍突然張口咬住她食指指頭的封神畫面。
照片恒久遠,一張永流傳哦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