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玟手腕上絲線的力道一松,杯子落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那酒液躺在地面上,冒着絲絲的黑氣,像是有毒。
朝玟驚魂未定:幸好沒喝。
那蜘蛛看她乖巧,覺得她造成不了什麼威脅,自負的将絲線的控制松開了。
朝玟湊近她問道。
“好姐姐,諸位姐姐都花容月貌天人之姿,又這副盛裝打扮,還綁了一個男人在這裡,這是要幹什麼呀?”
那魑魅輕笑:“妹妹嘴真甜,姐姐姐姐的倒是叫生分了,我叫素覓,你不妨喚我一聲覓姐姐聽聽?”
朝玟忍着膈應,叫了一聲。
素覓:“倒是忘了,妹妹初來乍到,錯過了我們商量的時候,還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呢。”
“如你所見,這位道君,千裡迢迢來此尋找妻子,我呢,正在為他選妻呢。”
朝玟面露不解:“可他不是有妻室嗎?還要選什麼呢?”
素覓苦惱:“可是他的妻子卻不想見他呀,可惜道君一片癡心,卻所托非人,奴家想來想去,覺得讓這樣俊朗的郎君日思夜想的愁眉不展,不如斬斷愁緒,便自作主張,再為他招攬一門親事。”
朝玟驚異看了一眼岑守心。
不是,他真的相信這幾個女怪能幫他找到妻子呢?
朝玟一聽到找人,又想打廣告了。
信這幾個女怪還不如信靈聞閣。
不是朝玟吹牛,要論找人,她們靈聞閣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哪怕這人已經死了,到了陰曹地府,靈聞閣都能将這人的魂從閻羅殿拉出來,帶到尋人的人面前溜達一圈。
朝玟欲言又止,轉念又一想,也許岑守心另有打算也說不定呢?
他來自昆侖殿,試探她時都能數次隐忍不發,直到掌握了足夠的把柄,才發作逼問,絕不是那種有勇無謀之人,最終緘默,繼續和岑守心裝作不熟。
那女蜘蛛苦惱的歎氣一聲:“這幾個姐妹都是極好的,隻可惜他并不滿意啊。”
“想來他的妻子應當也是神仙人物,我們這種紅顔脂粉,道君看不上也正常。”
素覓上前兩步,挑起朝玟的下巴,目光像是挑揀貨物,柔聲道:“倒是妹妹雖不施粉黛,卻猶如出水芙蓉,特别是這雙眼睛……長而上挑,靈氣逼人。”
“我們幾個在你面前都有幾分自慚形穢了呢。”
素覓靈機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裂開嘴角笑了起來。
朝玟不知道這蜘蛛又有什麼鬼點子,一雙眼睛警惕的盯着她。
她又輕飄飄的晃到了岑守心的身邊,活潑道:“對了對了,道君你看,她怎麼樣?”
“這般美麗的女子,你難道也不動心嗎?”
朝玟一看,這厮是沖自己來的,連忙擺頭:“不不不,姐姐你不要開玩笑了,我隻是一個凡人,可配不上這位道君。”
“凡人又怎麼樣?凡人也有凡人的好。”那女妖精說的意味深長。
“姑娘既來此處,便是天意。”
她當機立斷,決定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姑娘便和這位道君在今日成親吧。”
說着,又走到朝玟身邊,輕挑的拍了拍朝玟的肩,蠱惑道:“這郎君模樣俊俏,身體也結實,姑娘你也不算太吃虧。”
說罷,一雙美目又瞅向岑守心,笑問道:“奴家讓這小娘子做你的妻子,道君你不會拒絕吧?”
朝玟眼神着急的暗示,在那魑魅看不見的地方,眨巴的都快要抽筋了,想要對着他大喊:你快點說話,快表個态呀!
岑守心擡起眼眸冷冷道:“這就是你的要求嗎?”
他們在這裡聊了半天,他坐在一邊仿佛全然事不關己,話題的中心好似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樣。
岑守心看着朝玟,說道:“事成之後,帶我見她。”
朝玟的心如墜冰窖。
完蛋,岑守心他答應幹什麼呀?他不會真的被那白毛蜘蛛說動,改了主意,不找妻子,打算新娶一個吧?
那幾個魔女不行,不符合他仙域人士的擇偶标準,所以就将目标對準了她?
素覓勾唇輕笑。
朝玟正在心裡抱頭呐喊,身體卻突然之間完全失去了掌控。
接着,她就像一隻提線木偶,僵硬走上前,摟抱住了岑守心。
并且她還用她這輩子都不會做出來的忸怩的姿勢,坐上了岑守心的大腿。
朝玟:“?”
這是奏嘛啊?
不需要先走走過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