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身體高挑纖長,肩背很薄,一低頭能窺見凸起的蝴蝶谷和背脊。
舒洛的頭發濕潤,一绺一绺貼在白皙的臉頰上,那雙總是透着小聰明的漂亮眼睛泛着水紅,一副好像哭過的樣子,可這會兒表情卻很倔強。
路從安喉結滾動一下,移開目光,伸手去台上取了浴袍,把還沒回過神來的舒洛裹住,打橫抱起。
“你幹什麼?”
舒洛一驚,開始掙紮起來。
路從安蹙緊眉頭,握在他腰側的手忍不住緊了緊:“别亂動。”
趁着舒洛沒動作,他大步出了門,将人放在沙發上。
沒等舒洛開口,他又徑直回了浴室,将裡頭放着的睡衣取出放在了沙發邊上。
舒洛喝了好幾口自己的洗澡水,想到自己剛才那麼丢人的樣子被路從安看見,心裡憋屈的慌。
可這會兒看見路從安任勞任怨給他收拾東西的樣子,脾氣又一下子發不出來了。
更何況他清醒過來以後,方才夢中的那些畫面就變得更加清晰,讓他擡頭去看路從安的時候,止不住想象出那種相較于如今的路從安,更加成熟冷漠的面容。
忍不住感到害怕,可舒洛更快感受到的卻是不滿。
憑什麼他未來的遭遇這麼慘,路從安就那麼一帆風順啊?
可很悲催的是……舒洛不敢覺得這隻是普通的夢,因為裡面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真實了。
所以他該怎麼辦?
路從安不知道舒洛心裡在想什麼,他看着一片狼藉的浴室,有些糟心地皺皺眉頭,半天才進去收拾。
水池邊上胡亂丢着舒洛剛換下來的衣服,牙具也不像他離開時那樣擺放整齊,顯得亂糟糟的。
路從安強迫症不輕,等把浴室又收拾齊整了,擰緊的眉頭才終于松了開來。
但他沒想到的是,等他出去以後舒洛還裹着那件潮濕的浴袍,坐在沙發上像是沒動過。
路從安不解:“你還不換衣服嗎?”
聽見聲音,舒洛擡起頭來,看見路從安後心髒本能顫了顫,但還是不服輸地硬着頭皮開口:“發會呆也不行嗎?”
“你想感冒嗎?”路從安的語氣變得不太好,“他們都不在,你何必回來洗冷水澡?”
舒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路從安:“你什麼意思?”
他不敢相信路從安會說出這種話來,難道是在說他故意裝可憐嗎?
舒洛氣的不行,從沙發上跪坐起來,可還是比路從安要矮一些,但他絲毫不覺得自己低對方一頭。
“我隻是不小心在浴缸裡睡着了,誰知道水這麼快就冷了?而且!我也不是要做給誰看,你不要污蔑我!”
他像是一隻憤怒的小獸,狠狠瞪着路從安。
可卻不知此時的自己雙目泛紅,卻是一副強撐着不哭的委屈樣子。
路從安一時間不知所措,片刻後表情也冷淡了下來:“你誤會了,我隻是向你陳述事實,他們這段時間不會回家,就算你生病也照顧不了你。”
他頓了頓,補充:“你自己要愛惜身體。”
舒洛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的敵意還未散去,隻覺得不可置信。
什麼意思?
路從安這是在安慰他?
還沒反應,一塊白色的幹毛巾落了下來,蓋在他頭上。
很淡的柑橘淡香覆蓋下來,讓舒洛辨認出這是路從安浴室裡沐浴液的味道。
“把頭發擦幹淨,換好衣服準備吃飯了。”路從安很輕地歎了口氣,好像是在看不聽話的小孩。
舒洛将毛巾從頭上扯下來時想,不是剛過早餐的點嗎?
可等他視線一轉,就看見茶幾上的鐘表已經指向了十一。
舒洛驟然瞪大眼睛。
開玩笑吧?他記得自己是九點多進浴室的,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所以……他是在浴缸裡跑了一個多小時嗎?
從浴袍内探出手來,他才發現自己的指尖皮膚都被泡到泛粉發白。
後知後覺的,他忽然覺得身上竄過一陣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完了,要被路從安給說中了!
換好衣服下樓,舒家開着暖氣,可舒洛卻還是覺得渾身發涼。
偌大的餐廳中隻有路從安和王姨,舒洛看見自己原先坐的位置已經被路從安占去了,心裡多少有點不高興,但還是在對面坐下了。
桌上沒幾個他平時愛吃的菜,雖然已經餓了一晚上,但舒洛還是勉強對付了兩口就起身。
他本來想直接上樓,但想到自己還有事要求路從安,便又隻得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等着對方吃完飯。
超乎舒洛的想象,路從安吃東西的速度偏快,但動作卻很幹淨利落,搭配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叫人挑不出錯誤。
氣氛有些尴尬,等王姨也吃完了飯,端着碗進了廚房,路從安才終于放下了筷子。
他抽了張紙巾擦拭嘴角,這才擡眸朝着舒洛看過來。
“有事嗎?”
舒洛怕他不答應,隻得故作乖巧,小聲說:“你知不知道我的手機放在哪裡了啊?我想給我朋友打個電話。”
路從安怔了怔,接着起身,走出兩步後轉頭示意他跟上。
“你的東西應該都被放在閣樓的雜物間裡了,你得自己去找。”
雜物間?
舒洛咬咬嘴唇,氣不打一處來。
舒庭越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可這還不是結束,前面的路從安又補充了一句:“舒叔叔說到時候會有人把這些東西拉走,你需要的貴重物品就先找出來吧。”
“拉走?”舒洛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