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出門不安全,之後的幾天舒洛都待在路從安的房間裡,飯點就下去吃飯,每天都在數着舒庭越回來的日子。
可運氣不佳,外頭下了好幾天的大暴雨,舒庭越給路從安打電話的時候說會再晚幾天回來,要在海城再多待一段時間。
舒洛聽見這消息以後就蔫了,他以前最喜歡跑到外面去玩,現在卻隻能窩在家裡,一點意思都沒有。
路從安除了上課就是兼職,幾乎隻有晚上睡覺才待在舒家,而且越是熟悉路從安,舒洛就越是發現他的脾氣很古怪,好像是窮慣了,路從安不喜歡舒家的一切東西。
舒庭越給他買的手機他不用,買的衣服他不穿,就連浴室裡的浴缸他都從來不用,每天回來就是沖個澡手洗衣服然後睡覺,沒有任何娛樂。
舒洛對他是有些看不上眼的,但為了讓路從安在舒庭越的面前替他說好話,卻還是不能将心裡面的嫌棄表現出來。
不過路從安對他是沒話說,雖然兩人非親非故,之間的關系還這麼複雜,但路從安卻對他很好,即使有時候被他埋怨也沒有半句怨言,反而讓舒洛覺得自己有時候像是在欺負人。
本來以為這種無聊的日子會一直維持到舒庭越回來。
可某天清晨,舒洛迷迷糊糊聽見路從安關上門離開的聲音,接着還沒過多久,就有人敲響了房門。
“小少爺,你醒了嗎?”
是王姨的聲音。
舒洛一下子醒了,睡眼朦胧地從床上坐起來,還沒恢複清醒:“醒了。”
外頭聽見聲音将門打開,王姨從外頭走了進來,皺着眉頭有些不高興似的,說:“那對夫妻來了,像是來找你的。”
舒洛有些困惑地看她一眼,接着腦子裡閃過兩個名字,猛地明白了。
“路從安的養父母?”
王姨聽後看他一眼,似乎覺得他這種說法是在間接不承認親生父母的身份,但她終究沒多說什麼,隻點了頭:“是,您下去看看吧。”
舒洛愣一下,心底忽然就打起了鼓。
等王姨出去以後,他起身從衣櫃裡面找出毛衣,套上以後路過陽台頓了頓,推開朝着外面走去。
這裡看下去是花園,朝着大門的方向隻能看見兩道很模糊的影子,雖然一閃而過,但看得出來非常樸素,跟這裡的裝潢格格不入。
舒洛猶豫了很久,才終于下定決定。
等他下樓的時候,那兩人已經被王姨迎接了進來,這會兒正局促地坐在沙發上。
男人端着茶杯,擡頭去打量挑空的二層走廊,而他身邊坐着的女人穿着簡單,進了屋脖頸上還圍着紅色的厚圍巾,看着憋得慌。
舒洛站在樓梯上打量他們許久,臉色冷淡了點,這才走下去。
王姨站在那兩人身邊不知該說什麼,看見他以後才松了口氣,退後一步介紹道:“這就是舒小少爺。”
她說完不想再過多停留,便直接轉身回了廚房,給他們騰出了說話的位置。
舒洛看見那女人的眼睛亮了亮,站起身來認真打量他很久,上上下下,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看進去。
平時如果有人敢這麼盯着舒洛,無論那目光是否帶着惡意,都會被他當成挑釁的訊号,現在也一樣,舒洛很不喜歡他們兩個人用挑豬肉一樣的眼神打量自己。
“你們來有事嗎?”舒洛不打算浪費時間,“他們都不在家,路從安要很晚才回來,你們找他的話明天早點來。”
男人聽後站起身來,臉色不善:“我們就不能是來找你的?”
舒洛抱着手臂,冷冷淡淡掃他一眼:“找我什麼事?”
“你這是什麼态度?”男人有些不高興,“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知道這件事情這麼久了,你也沒來看過我們一眼,難不成是嫌我們窮嗎?”
“别這麼說孩子。”相較于他的激動,女人看向舒洛的目光更加柔和一些,“他剛知道這件事情,八成也是被吓到了呢。”
舒洛看着他們倆一人一句,幾乎覺得有些好笑了:“所以你們今天來找我,是想讓我跟着你們回去?”
他的問題一出口,兩人卻是頓住了。
很長一段時間,偌大的客廳内都沒有說話的聲音再傳開。
舒洛看着他們的表情,明白過來什麼,嗤笑一聲:“那就是來要錢的?”
男人頓時眼毛火光,氣的不行:“你就這麼想自己親生父母?我看你是在有錢人家待慣了,嫌貧愛富!”
“你這話說的确實不差。”舒洛坦然承認,面對他的指責沒有絲毫心虛,“你們的來意請直說,再繞來繞去的話,我可就直接上樓了。”
他說着往後退一步,女人果然就先一步沉不住氣了。
“我們是來拜訪舒先生的,他給登登找了重點中學的名額,我們來感謝他,順便……看看你。”
她後半句話略有些沒底氣,舒洛不住冷笑。
“他們都不在家,你們過幾天再來吧。”
他說完快步轉身離開,氣沖沖地踏上樓梯,踩在木地闆上砰砰作響。
“這像什麼樣子?真不如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