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熱,有一些已經有一點變質,可能就是為了散味道林恩來才把窗戶打開。
“是誰打開的窗戶?”林臻問道。
丁夏掉落在眼眶外面的眼球轉了轉,用手蕩起落在跟前的椅子上,哼了一聲說:“還不是那個臭道士,你跟他關系很好嗎,他竟然能直接用鑰匙打開門,吓得我……”她捂了捂嘴,可能是有點丢人隐去了後半段。
林臻笑了笑,解釋一句:“我不是把你扔在這裡,我是遇到了危險才不能回來,前段時間我住院才讓他來給你帶點吃的東西。”
她一邊說一邊戴上洗碗用的手套将壞掉的飯倒掉,又洗幹淨幾個抹布準備将落滿灰塵的家裡裡外外重新打掃一遍。
“住院?你怎麼了?”丁夏問道。
雖然是一居室的小房子,但是也足夠一人一鬼住着了。她一個多月沒有回家隻有丁夏一個鬼也碰不了這屋裡的東西,到處落了很多灰。
林臻一邊叮叮咚咚地在屋子裡收拾着,一邊給丁夏簡短地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很快聲音就引來了樓下房東樂姨。
“咚咚咚!”門被敲響。
林臻走過去開門,門外站着果然是樓下的房東。
房東今年四十多歲,平時沒有工作就在家收收租照顧快高三的女兒,五年前将樓上的小房子低價租給當時還是一個窮學生的
林臻被她列為‘人生明智之舉’之一。林臻讀本科的時候就是典型的窮苦學生一枚,平時也就忙着學業和兼職,不僅從沒帶過奇怪的人回家還抽空給她女兒補習功課,給她女人樹立了榜樣,她女兒從初中開始學習成績就‘噌’的一聲跟做了火箭一樣提升。就是身世有點可憐,一個小姑娘無父無母地孤零零一個。
她看着林臻多年就跟自己的第二個女兒一樣,平時做了好吃的菜也邀請她去家裡吃,早就相處得似一家人一樣。
房東樂姨一手拿着掃把,看着開門的是林臻渾身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說:“小林你回來了啊,我還以為是别人呢!你不知
道你不在的這些時候裡你屋子裡總冷不丁鬧點動靜出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你回來了但時間久了就發現也沒人出來過,吓得我啊。”
說着她打了個冷顫,拍了拍胸口,沒好意思說是自己懷疑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林臻向屋内看了一眼,丁夏坐在椅子上雙腳就在下面晃悠着。椅子不注意就會輕輕挪動一下。林臻瞪了她一眼轉身用身體擋住,對房東阿姨說:“可能是聽錯了吧,我這段時間一直不在家今天才回來,前幾天我請了一個朋友來過家裡,不知道樂姨你碰見沒有。”
她轉移着話題,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做多讨論。
樂姨愣了一下,表情有點怪說:“啊那原來是你的朋友,我還以為是偷東西的,我問他也不搭理我,來了幾次第二次一看見我就跑了,我還想跟你說呢。”
林臻回想起林恩來,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等等,我說的就是上個月前來我家門口推銷被打跑的小道士,樂姨你見到的不是他嗎?”
樂姨呆了呆,努力回憶道:“好像……不是一個人吧。”
褲腳适時被拽了拽,林臻向下看去,丁夏爬到她腳邊,仰着頭看她說:“問我啊,我知道!”她的眼球亂轉,閃爍着興奮的神色。
林臻和她對視幾眼忽然就看懂了她眼裡的躍躍欲試,于是跟樂姨又聊了幾句,艱難地拒絕去樓下吃晚餐的邀請并承諾下次一定後,林臻才一邊道謝一邊把門關上。
她把門阖上呼出一口氣,真的像落日所說的一樣,她像是受過應激實驗的兔子一樣,有多貪戀周圍的一點溫暖,就有多害怕而無所适從。
“你怎麼了?那個人欺負你了。”丁夏拽着林臻的褲子支起身子問。
林臻看着她聳人的面容忽然覺出幾分可愛來,也許是野鬼做久了,丁夏身上的更多的是一種野獸一樣的直白,但凡是傷害過她的,例如林恩來,再怎麼帶吃的給她也始終得不到她的信任。
而自己也隻是在春山上載了她一路,又收留了她就可以讓她把自己歸入到‘自己人’的行當裡。
“你吓走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捂着很嚴實的男人?帶着口罩瘦瘦高高的?”林臻回憶着在醫院裡碰到的那個私家偵探的樣貌。
“你怎麼知道!”丁夏很驚訝,“那個小道士不是說你在醫院裡嗎?”
她還以為是自己回到家碰見的。
林臻蹲下身子,讓丁夏一點點爬到自己背上,說:“我是在醫院裡碰見的,那是個私家偵探。”
在樂姨說出來她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人,接着丁夏一臉興奮地看着自己,也就聯想到那個私家偵探怎麼被她輕輕一吓就吓破了膽全都供了出來。
原來這裡面還有丁夏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