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宴齊像是氣急,幾步上前把舉起那相當厚實的算數手稿,上面勾畫的紅圈,各式橫平豎直的線條格外顯眼,沒有哪一個是鐘宴齊不熟悉的符号。
冷玉般的臉頰微紅,眼尾染上薄怒,鐘宴齊質問:”好,你不是穿越,那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你又是從哪本古籍上學來的東西?“
“我......”
喬雪頌皺皺眉欲後退,鐘宴齊卻又步步緊逼。
“小學基本算數?初中數學?還是高數?”男人冷笑,滿臉寫着,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門道來。
“這......應當和大人沒有多大關系。”喬雪頌道。
她擡眸伸手,意圖抽走鐘宴齊手中賬本,被一個躲開,原本帶笑的眼神一涼。
這種情況,再好脾性的人都有了幾分火氣,“鐘大人,您三番五次地詢問這件事.......”喬雪頌冷笑,“它很重要嗎?”
分明已經在異世界有了自己生活,自己的親人,這麼多年過去,前世經曆早已過眼雲煙,她弄不懂,為什麼他一定要找到一個和前世的聯系。
找到一個同為穿越者的她作為前世活過的證據嗎?
鐘宴齊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是誤會了什麼,若是最開始,他對渴望證明她的身份倒也沒這麼強烈,可這麼幾次下來,眼瞧着喬雪頌數次拒絕,他反倒來了興緻,定要将此事打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喬雪頌,證據确鑿,我還是隻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不是?”
喬雪頌臉色微怒,“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這重要嗎?”
她面露譏诮,”你是皇親國戚,我不過一介商賈,我就算和你來自一個地方,難不成你還能讓我喬家飛黃騰達,跟着你到京都去享清福嗎?”
本以為她已經将自己态度擺得明明白白,鐘宴齊再怎麼也有點自知之明,話已至此,還何必過多糾纏,卻不想他竟拍掌大笑,“我就說你肯定是穿越的。”
喬雪頌:......
喬雪頌看他面頰因激動變得绯紅,隻覺得方才說的話都是喂了狗,兩人說話完全牛頭不對馬嘴。差點翻了個白眼,當即便想告退轉身離去。
“等等。”鐘宴齊終于注意到她的态度奇怪,幾步跨到喬雪頌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身為上位者的氣勢都被斂去大半,倒真有些喬雪頌熟悉的樣子。
“咱們重新認識一下。”鐘宴齊伸出手,“我是鐘宴齊,穿越前是延山學院的醫學生,大二穿的,穿到這裡時還是個奶娃娃。”
“喬雪頌,穿越前是一名會計,畢業于江河大學,也是胎穿。“聽到延山學院,喬雪頌說:”鐘同學,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倆應該穿越前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
江河大學.......鐘宴齊沉眉思索,忽的擡頭看了喬雪頌一眼。
他應該是知道怎麼回事了。
現在這模樣走也走不了,不如将這件事和他掰扯明白,喬雪頌道:”如果我沒記錯,我的世界沒有一所名叫延山學院的高校,就像你的世界應當也不存在江河大學。”
“這倒是。”在自己的世界,大學這兩個字大抵出現在古籍中,到了現代,紛紛隻以學院命名。
“可是........”鐘宴齊還想說什麼,便聽喬雪頌又繼續說:“先前的宮廷玉液酒,還有九磅十五便士,都是在我的世界被我的國家的百姓熟知的網絡熱梗,哦對,你們那有網絡這個東西吧?”
“網絡?”鐘宴齊點點頭,”有的有的,我們也叫網絡。“
喬雪頌點點頭,”那就行。“
先前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格局被打破,确定了對方身份的兩人此刻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尴尬,盡管知道了對方不是來自自己家鄉的同胞,可也畢竟來自于另一個文明相似的國家,鐘宴齊心情低落瞬間後又打起了精神。
男人抱着自己的目的,開始沒話找話,”那你說的九磅十五便士是什麼意思?“
知道鐘宴齊穿越前隻是個連大學都沒出過的孩子後,喬雪頌眼中頓時覆蓋了一層濾鏡,先前他的一些在她看來有些沖動的舉動也有了解答,她多了幾分耐心,”是我們那裡義務教育的英語聽力原文,上過學的孩子幾乎都知道。“
鐘宴齊聽到竟愣了一下,“英語,是西洋三十六列國的通用語?你們會将這個作為考試?”
這下輪到喬雪頌一臉懵,“你說的西洋三十六列國,還真就一直叫三十六列國?”
“你到底是從哪穿的?”喬雪頌意識到了什麼,“你是從未來穿到過去的?”
“你是來自這個朝代的千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