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蔣小花飛往世界各地參加鋼琴演奏會,并在紐約卡耐基音樂廳舉行個人獨奏音樂會,反響非凡,得到媒體集中關注報道。回國後,同一時間受多家媒體專欄訪問邀請,不過行程和時間沖突,要麼推辭,要麼延後再約,隻有佰米尋傳媒願意遷就蔣小花的時間。
結束長達一個半小時的專訪,又匆匆趕往現代音樂節10周年慶典活動,半路上她們碰上前方車禍,再次耽誤了二十分鐘。期間,尤芷連忙打電話通知正在現場等候的助理,跟主辦方溝通一下,是否能把蔣小花出場往後調整,卻收到助理告知。
——蔣小花出場暫時被取消。
事情來得突然,都以為是晚了到場讓主辦方作出這個決定,然而一般都會雙方進行商讨,不可能随意給出這樣的答複,這倒讓她們覺得很疑惑。
“咔嗒——”
門推開,蔣小花将拎着的鍊條包扔向沙發,腳上的高跟鞋輕輕一甩,滾了兩圈散落周遭,她光着腳,走了兩步直接斜躺在沙發上,一雙逆天大長腿自然伸展,筆直修長,而後交疊在一起。
她輕晃腳丫:“不讓我出場,是他們的損失,就應該當面叫他賠償,不然把我當猴耍了。”
尤芷跟在後面進門,聽到這話,隻是擡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和電話那頭交代完最後一句話,便挂斷了電話。
緊接着,一道中規中矩的聲音響起:“處理事情要了解前因後果,我們确實晚到了,也有不對的地方,直接當面開口喊賠償,你想得罪人?還是形象不要了?”
“這不是有你嘛,柚子姐。”蔣小花撒嬌般的口吻,“我晚到跟不讓我出場是兩回事,再說你看我,我的妝,還沒站上舞台就被扼殺在搖籃裡,這是什麼态度,妝造亮相費得賠吧。”
趕去現場的時候,距離蔣小花上台僅剩半個小時,即使花點時間補妝換服裝,應該都還來得及,結果兩三個工作人員攔在她面前,示意她暫時不能上台。工作是工作,可她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來都來了,憑什麼不讓她上舞台,本來算準出場時間就往樓梯上沖去,要不是被尤芷一個勁制止,她已經在舞台上Show Time。
想想就生氣,她吹了吹額前的劉海,挪動身子,重新找了個舒服姿勢,整個人窩在沙發裡。
尤芷充耳不聞,自顧自地低頭回複消息:“你别再熬夜了,倒時差不是借口。”抽空看了她一眼,突然話語停頓片刻,“明天放你一天假。”
蔣小花唇角微翹:“那是我應得的,你不說,我也打算給自己放假。”
尤芷沒理會她的話,繼續道:“沒聽到你隻是暫時不能上台嗎?趕緊去練琴。”
蔣小花不屑地挑眉,撇嘴,哼唧一聲:“都被趕回家裡了,幹脆叫那個什麼主辦方自己上台彈呗。”
尤芷從全神貫注的屏幕上,擡起眼來,握着手機,雙手環臂,一言不發看着蔣小花。
“哦莫!”
蔣小花猛然坐起來,眨了眨眼睛,“你看看,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跳動,肯定是想彈琴了。”
她光着腳丫踩在地闆上,朝擺放鋼琴的位置走去,走兩步,回頭沖尤芷笑一下。不可否認,她還是有些怵尤芷的,這種怵源于尤芷骨子裡透露出的幹練和氣場,不容被人随心所欲忤逆,每每這樣的眼神足以震懾。
尤芷似乎料到她的反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再低頭,眉眼間不自覺地泛着股不悅的神色。
目前現代音樂節那邊還沒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複,整件事來說或多或少有點無厘頭,更何況保姆車進出現代音樂節現場隻相隔幾十分鐘,蹲守在現場的記者們傳播速度不用質疑,想必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已經引起轟動。
此時,一堆未讀消息還沒回複,新消息又頂了上來。
正是現代音樂節的負責人,内容當中提到需要她們一同配合發布因蔣小花身體欠佳而缺席現代音樂節的聲明。
輕柔的鋼琴聲傳來,尤芷神情凝重,二話不說地将手機放在耳邊。
黑白琴鍵在白皙纖細的手下跳動,倏地高跟鞋一下下磕在地面的聲音若有若無的融合在一起,似乎這首曲子被增添了一份另類的韻味。
蔣小花低眸專注,指腹按着琴鍵,鋼琴聲中斷了一瞬間,切換成另一首曲子,旋律緩慢,随着複雜的音符和節奏的變化。
隻彈奏到一半,“噔噔”兩下,錯音驚醒了她。神情恍惚,她望着琴鍵,抿了下唇,又回到該走的軌道。
這個現代音樂節真有意思,邀請她出席,又找幾個工作人員當着很多人面前阻攔她,連舞台都不讓上去,幹嘛還要費心練曲子。
煩人!
而她雙手一下子同時用力按着琴鍵,猝不及防地,刺耳的亂音在房子回蕩着,心思全無,她的手從琴鍵上擡起。
“叮——”手機震動聲。
蔣小花站起身來,發現腳上沒有穿拖鞋,整個人懶懶地回到沙發上,盤腿而坐,她打開鍊條包,摸出手機,輕點兩下屏幕,鎖屏打開——
這時候,想起了自己的原創鋼琴曲《花般印記》全網首發,便是今天。
玄關處說話聲減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的響動。
蔣小花扭頭。
客廳中,燈光輕飄飄地傾洩而下,照着她的側臉,精緻絕美的五官,泛着迷人的色澤,黑白瞳仁映着一個身影。
随着熟悉的聲音傳來,蔣小花蓦然一愣,眼眸也不自覺的顫動。
“你的鋼琴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