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易池清冷的眸子裡森寒,望着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控制鼠标,滑過一張張圖片,也包括整篇文章内容,又将幾張圖片打開,停在那裡。
根據圖片上的着裝,是那天他去機場接恩師John Wilson,原本是飛英國的行程因恩師而改變,期間收到文璋的信息,說蔣小花遇到危險,便匆匆叫母親幫忙招待一下,再趕到INA經紀公司的停車場,之後見到蔣小花的司機勇哥,也是這幾張圖片所示。
他跟着勇哥走到商務車前,然後上了車。
圖片底下配的文字:[天才少女好頭腦,叫司機來接人,掩人耳目再轉移到住處。]
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被偷拍的,當然吃瓜者不需辨别真假,随意敲敲文字足矣。
曲易池默然。
其實那天開了一天車當司機,感覺到自己的疲憊臨近極限,才願意坐順風車,沒想到被有心人賦予肮髒的含義。
随後,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伯父,你今天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頓飯。”
關上電腦,一邊往外走,一邊扣上西裝外套扣子。
文璋看見曲易池走出辦公室,嗖的一下站起來,叫住了他:“老大,我……”
腳步頓住,曲易池側着身子,淡道:“今天後面的安排改時間,吩咐你的記得做。”
“好的,老大。”文璋應聲,“我會百分百完成任務,老大慢走。”
在曲易池的身影消失于那條走廊外,附近響起了隐隐約約的笑聲。
文璋循聲望去,女同事腳往地上一撐,連人帶椅子滑到他的工位旁邊,調侃道:“文助理,你就差點向曲律師敬禮了。”
下一秒,有人附和道:“沒事,他剛剛也有模有樣的。”
文璋聞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
與此同時,剛轉機落地巴厘島,薩可佳邁步走下廊橋,已經感受到巴厘島陽光明媚,迫不及待地想踩在細膩柔軟的沙灘,與海風擁抱親吻。
但還沒走出機場,就接到父親的電話:“爸爸,我才落地你就想我了。”
隔了幾秒,她跺跺腳,叫苦連天對電話那頭說:“啊,我不要。”
話雖如此,還是轉頭買了張機票,回宜延市。
司機早早在出站口等薩可佳出來,她一上車,就朝着目的地駛去。
“薩小姐,這邊請。”
這家飯店隻招呼貴賓,前台服務員一眼認出了薩可佳,領她一路入内,停在包廂門口推開門,跟在身後的薩可佳,大步走進去,蓦然腳步停下來。
她錯愕了半秒,緩過神來:“你怎麼在?我爸呢?”
曲易池掀起眼皮,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冷聲:“伯父還在公司忙,晚點過來。”
薩可佳蹙眉,拉開椅子坐下,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心裡暗忖着,這人什麼時候和他父親這麼熟?
但是不相信,她打給了父親,結果飛到留言信箱,便隻好直接挂斷。
又将目光落到曲易池身上,說:“你還沒回答我,是我爸叫你來的?”
“不是。”他應聲。
薩可佳雙手環臂,往椅子上靠,直接輕嗤笑出聲。
她就知道,曲易池很少和她家來往,隻有曲叔叔叫他過來吃飯,偶爾才會見到面,不然她不會一有時間就往律所跑,還不是因為見他一面很難。
可下一秒,隻聽見他說:“我主動打電話叫伯父出來吃飯,順便把你叫上。”
“啊!原來是你!”薩可佳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我就說為什麼我爸明知道我去玩,還大老遠叫我回來,有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非要浪費我一張機票,雖然都是小錢,但我會累的。”
曲易池神情淡漠,輕笑:“當面說比較好,既然你把我發到網上,就不打算見我了?”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薩可佳聽完後表情變化得有些惶恐。
“如果你用這種方式逼我來見你,我會誇你,但是聽别人說,你再去做就是愚蠢。”
“我不想聽你說大道理。”
“迪笛。”
曲易池手指修長,關節幹淨,搭在桌面上敲了敲,突然吐出兩個字,原本要離開座位的薩可佳,似乎被什麼震住了,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薩可佳驚訝:“你怎麼知道?”
就在上飛機的前一刻,迪笛往她手裡塞進一個牛皮紙信封,說這個對她有幫助,甚至可以讓曲易池願意和她訂婚。當時聽完有一秒鐘動心,但又覺得是歪門邪道,不适合她,而且裡面的照片都是普普通通,也掀起不了什麼大浪,後來迪笛還教她怎麼做。
幾番猶豫,她最終收下了牛皮紙信封,照着迪笛的話,在臨起飛打給記者爆料。之後發生什麼事,她當然不知道,飛在天空中也不清楚陸地的情況。
“你父母在你身上傾注的投資都是最好的,包括學業,你應該知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可是你不像輕易被人使喚。”曲易池目光清冷,隻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