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蘇知檐拎着單肩包準備出門。
溫北剛吃完飯,正躺在床上刷手機,注意到下面的動靜探頭看了眼。
“你現在就出去嗎?不是說下午三點在廣場集合來着?”他詫異。
蘇知檐随口道:“去買點東西。”
“那為什麼不開完會再買?不是更方便?”溫北疑惑追問。
蘇知檐:“…………”
他有些無語地回頭。
非要問是吧?如果我直接說實話說不定會吓死你!
“順便去見個人。”說完,他随手戴上帽子關上門離開。
“哦。”溫北後知後覺,總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信息。
蘇知檐有什麼朋友非要小組作業前抽空見的?
周六下午,這個點……不就是沈年璟在甜品店打零時工的時間嗎……
他忽然有一個很可怕的猜想。
“昨天和今天,他不會都去找沈年璟了吧?”溫北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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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門口懸挂的風鈴聲音悅耳。
前台的男生剛圍上圍裙擦拭桌台,聞聲轉過身,嗓音清潤,“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動作頓住,笑容僵在臉上。
蘇知檐挎着單肩包站在門口,帽檐下狹長的眼睛自上而下掃過面前站着的人。
帶白色花邊的粉色卡通圍裙?
他抿嘴,忽然有點想笑。
“…………”沈年璟瞳孔微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扮。
平日裡穿着還覺得沒什麼,畢竟符合這家店的風格,但現在被蘇知檐盯着總覺得别扭得很,恨不得趕緊脫下來。
他拿着毛巾迅速鑽到吧台後面,和“不速之客”保持至少五米的安全距離。
趕緊買趕緊走,趕緊買趕緊走,趕緊買趕緊走……
沈年璟心裡祈禱,順便又往吧台裡面湊了湊。
可惜長腿的不止他一個,蘇知檐三兩步走到吧台前,坐到高腳凳上,單肩包被他随手丢在一側,散漫的聲音随之而起:“哎,你到底見沒見過我啊?”
那天在電影鑒賞課上,無論他怎麼問,沈年璟都保持無視和沉默态度,下課還直接竄沒影兒了,像條化形的泥鳅一樣靈活。
總之,蘇知檐什麼都沒問出來。
不過他一點不生氣。
反正來日方長。
話音落下,沈年璟沒應聲,手下的動作卻有些慌張。
蘇知檐雙手撐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面前一通瞎忙活的人,等待對方的回應。
面前的人一會擦台子、一會擺置餐具、一會裝模做樣在餐簿上寫寫畫畫……
怎麼還不走……在蘇知檐靜靜的目光下,沈年璟恨不得封閉自己的五識,或者把直接把自己藏起來。
現實一點的話,趕緊來幾個客人也行啊!
“咚——”身後的人敲了下吧台。
“看你瞎忙話,我清楚這家店下午客流量少得很,所以店裡才會隻招一個鐘點工來打理。”
沈年璟依舊沒停下手中動作,反而越擦越快越擦越快,潮濕的台子都要被他擦出火星子了。
可憐的台子,蘇知檐咂舌。
他看向櫥窗裡琳琅滿目的甜品,打斷某人的動作,“幫我拿個草莓慕斯吧。”
草莓慕斯端上來後,他低下頭沉默地吃,沈年璟背對着他整理單子,憑誰都能看出他的抵觸和尴尬。
蘇知檐挖了勺蛋糕,淡淡道:“你要是一直這樣躲着我,我每天都會找你的。”
他擡頭看了眼沈年璟僵直的後背。
膈應不?膈應不死你!
哼。
他現在想清楚了,既然走不了懷柔政策,那還是走流氓路線吧。
畢竟他都在夢裡被這狗東西嗯嗯了,那他每天隻是摸摸怎麼了?!
再者,比起被沈年璟當作變态,還是他一夜無夢更重要一些。
安穩睡眠萬歲。
說完這句話後,像上了發條一樣的“打掃機器人”終于停下來。
“蘇同學,”沈年璟轉過身,笑得要多真誠有多真誠,活像呲着大牙的金毛,“我應該,之前沒有得罪過你吧?”
稀奇,狗會說人話了!
蘇知檐優雅放下勺子,“為什麼說‘應該’?”
“你再想想呢?”他回了個笑容。
鬼知道做夢那件事是不是你下了某種邪術?還偏偏隻有和你接觸才能不做夢?
如果不是為了良好的睡眠和生活狀态。
你以為我想?
倒打一耙……
蘇知檐盯着沈年璟,一個微表情都不放過。
他發現每當他問沈年璟問題的時候,對方臉上總是藏不住慌張,雖然現在他似乎習慣了被追問,但有時候還是會露出破綻。
臉上藏不住事,嘴上怎麼這麼硬呢?
沈年璟沒接茬,表情凝重,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末了,他眼眸倏得增大,語氣帶着震驚,“總不能是上輩子的恩怨吧……”
“你能通靈?”他尾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