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汀已經有四天沒有見到領主了,他好像被遺忘了一樣。來送餐的不是瑞秋,他也沒辦法把這團毛茸茸的東西還給人家,隻能從那讓人毫無食欲的食物裡撕一點菜葉喂給露拉。但是看樣子對于這些菜,露拉和他抱有同樣的觀點。
送餐的依舊是白裙少女,但不是瑞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些白裙少女似乎刻意躲着他,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秒都不肯多呆。
丹汀撫摸着露拉的毛發,想着那天少女驚恐的神色,覺得瑞秋大概是兇多吉少。
領主并沒有遺忘丹汀,他隻是太忙了,和不喜歡的種族打交道讓他心情很差。結束了令人窒息的會面,他終于可以長舒一口氣,有時間去看看泰蘭莎為他準備的利劍。
他站在他的寶庫裡,抽出新到的寶劍,雙手一扳,利劍斷裂的聲音像清脆的轟鳴,他随意地丢棄在一旁。
泰蘭莎低着頭,看着地面,她和其他白裙少女不一樣,總是要多幾分穩重和成熟。
直到把這些劍都扳斷後,領主才轉過身,眉頭緊鎖,代表他并不滿意:“你就用這些赝品來糊弄我?”
“這些都是各地搜集來的寶劍。”泰蘭莎不緩不急地開口,“是您太強大了。”
領主沉默許久,不知道到底是被這誇獎取悅到了,還是别的什麼。
“再講講。”他靠着一旁的櫃子,斷劍垂在身旁,微微歪了頭,眉眼低垂:“我喜歡聽你誇我,泰蘭莎。”
丹汀剛剛才感歎領主沒有找他,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來了。
白裙少女低着頭,不敢看他,隻是述說領主的交代。
“鬥獸場?”
丹汀有些疑惑。他覺得這座城堡不像是有這種熱鬧地方的樣子。
“還是在晚上?”
他可沒忘瑞秋曾經說過的話,夜晚的芙若拉可是很危險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顧慮,少女補充道:“這裡是芙若拉,一切都得聽領主的。”隻是不知道這是在說他還是其他人。
丹汀并不是沒有去過鬥獸場,似乎無論在哪裡人們都喜歡這些刺激的比賽,觀看角鬥士對決還不夠過瘾,非得看更龐大的野獸之間的對決。
“晚上見,丹汀先生。”
如果不是窗戶的樣式還是如此,他幾乎快懷疑有人在門口刻了空間轉移的魔法陣。
白日裡或金黃或潔白的裝飾物此刻全部染上了黑色,燈火昏暗,少女們穿着黑色的裙子,黑紗遮住了面容,不像是邀請他參加慶典,倒像是參加葬禮。畢竟這次給他準備的禮服也是黑色的。
不會真是葬禮吧.....丹汀有些茫然。
“客人們喜歡這種顔色。”少女又一次洞穿他的想法,她提起裙擺退後,丹汀這才注意到她們不僅換了黑色的裙子,連鞋子也從平底的綁帶鞋換成了黑色的細高跟。
“領主已經在包廂裡等待您了,請跟我來。”她說完,端起旁邊的燭台,卻是引着他走向另一條路。
不是寬敞的走廊,而是打開了另一道門,其中螺旋樓梯一路向下,沒有點燈,裡面黑漆漆的。人總是會對未知表現出恐懼,但是少女此刻已經走下了樓梯,他再不跟上,就得自己摸黑了。
樓梯一直螺旋往下,不知道跟在少女後面走了多久,他終于看見一點微光。
天知道為什麼在本該是地底的地方還會有這麼粗壯的藤蔓,垂下來的枝條修剪之後就當做了門簾。
少女掀開藤蔓,霎那間一股熱浪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