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行走證,需要什麼資料嗎?”穆厘問。
“你要是半個月前問,那資料定是要的,隻不過前陣子發生命案,這才寬松了些,你隻需在府衙填些信息,待到大人仔細審查後,若是無不良,三日後,便可拿到外邦人行走之證了。”
“三天,還挺快。”
官差笑得極其爽朗,“那當然,咱們這些吃官家飯的,自然一心為民。”
官差說完,話鋒一轉,“不過你什麼都記不起來,家鄉也回不去了,不如就在錦城落戶,辦了戶籍,來日也算有個家。”
辦了戶籍,就真的是阙朝人了。
“隻是辦戶籍的流程較多,時間也長,需一個月後才能拿到戶籍。”官差說:“這期間,還需考核。”
穆厘問:“考核什麼?”
“考核你的言行舉止,為人處事,思想道德,聽起來難了些,不過隻要你真心想落戶,知府大人也不會為難你。”
官差詳細地介紹了考核之事,穆厘心裡也有了底。他和官差到府衙報備了信息,又填了落戶的信息,雖然期間因為他的字太醜官差看不下去替了筆,但是總體來說這一趟還算順利。
離開府衙之前,官差給他隆重介紹了落落大商的免費草皮。
對于穆厘身上的傷,穆厘隻說不記得,官差也沒有多問,隻是偷偷在他背簍裡留了十幾文錢,勸他到醫館看看。
穆厘應了,不過他沒去醫館,身上的傷看着吓人,但都沒有傷及要害,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面館老闆丢他去亂葬崗時,連同他的東西都一起丢了,興許是怕穆厘真死了,那些東西放在面館裡就是實證。
穆厘翻了一下,别的東西他都不在乎,隻有那一身校服,是他唯一不能丢的,那是他在現代活過的證明。
落落大商的草皮很厚實,即使早晨有露水,都能完美地遮住不會濕一片衣角。
穆厘在落落大商捆草皮躺了三天,托城中樂善好施的員外郎的福,他沒有被餓死。
隻是員外郎下次來就得一個月之後,他現在要面臨被餓死。
他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養活自己。
穆厘先到府衙領了行走證,然後到街上找招工。
“老闆,買個燒餅。”
“好嘞!您稍等!”
穆厘把兩文錢丢進瓷缸裡,站在一旁等着燒餅大叔攤餅子,燒餅大叔手腳利落,沒一下燒餅就遞了過來,穆厘接過後咬了一大口,心想如果前世少點點外賣,學幾門美食的手藝指不定現在還可以去擺擺攤子。
可惜沒如果。
穆厘邊吃着燒餅邊留意周邊的門面信息,等走過對街了才發覺身後好像有人跟着他。
是誰?張淞易?馬臉哥?猴臉哥?難聽哥?還是哪一個混混哥?
打了那一架之後,這幫人沒有理由再來找他的麻煩才對,雖然這仇穆厘記下了,但現在生存困難,能不遇上這幫人還是不要遇上為好。
到底是誰?
三兩下吃完燒餅,把裝燒餅的紙揣進口袋,穆厘快走了幾步猛地一轉身,身後的人來不及停下,差點就迎面撞上,穆厘偏開身,伸手拉了那人一把。
“大師,您找我喊一聲就是了,跟蹤是個什麼情況?”跟着穆厘的人正是算卦師。
算卦師由于慣性被穆厘抓着轉了半圈才停下,他急喘兩口氣,說:“要不是不知道你叫什麼,我能這麼費勁地跟你?喊你多少聲了,走你前面的人都回頭了,就你不回。”
穆厘專心看店鋪的信息和吃燒餅,還真沒注意有人喊他,笑說,“大師要是喊我帥哥,我肯定回頭。”
“臭小子,我喊的就是帥哥,比你磕碜的都回頭了。”算卦師指了指前面的木頭雕像,“你看,木頭雕像都知道要往這邊看。”
“……木頭雕像它本來就看這邊。”穆厘說:“大師找我有事?”
“有。”
穆厘隻是随口一問,沒想到他真有事,“什麼事?”
“燒餅還有嗎?”
“……”穆厘難以置信,“算卦這個行當現在這麼難混麼?”
“倒也不是。”算卦師笑了兩聲,“就是正好看到你吃了,嘴饞。”
“剛剛那條街買的,大師回頭走個一百米就能到了。”穆厘從口袋裡掏出燒餅紙,“剛吃完。”
“在哪?我剛就是從那條街過來的。”
穆厘沉默了兩秒,歎口氣,“走吧,我帶你去。”
走了幾步,穆厘發現算卦師還有點跛腳,不注意的話看不太出來,但跟他走在一起就比較明顯。
算卦師察覺到了穆厘的目光,他拍拍右大腿,“這隻腿短了一點,被人打的。”
“為什麼?不會是因為你卦算得不準吧?”
“你都沒找我算過,怎知我準不準。”
“大師來找我,不會就為了給我算卦的吧?我的八字已經奇特到大師不用知道我的八字就已經知道我的八字奇特的奇特程度了?”
“……”算卦師突然起了後悔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