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叔的絮絮叨叨中,肖玲姐弟倆聽到了事情的大概。
大叔的母親得了很嚴重的心髒病,村裡的村醫告訴他這是危及性命的病,必須要到大城市醫治,恰好他兒子在江市工作,大叔就賣了老家的房子,帶着老娘投奔兒子,沒成想人生地不熟找錯了地方,兩人又累又餓進了公園,歇息時,大叔母親心髒病突發,他急得背起老娘攔出租車,慌亂中落下了背包。
原來事情是這樣,這錢确實不能拿,肖珏神色松動,扭頭看向肖玲。
肖玲與肖珏對視了一眼後,上前輕輕拍了拍大叔的肩膀,問:“大叔,你丢的是什麼樣子的黑色背包?”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黑色背包,沒有什麼特别的,”大叔垂頭喪氣地随口回答,“除了旁邊紮了一根紅布條。”
那還是他老娘給紮上去的,為了讨個好彩頭。
肖珏低頭看向背包,在背包一側确實有一抹紅色。
“你知道背包裡除了錢,還有什麼東西嗎?”肖玲又問。
“你這說的,我自己的背包裡面裝的什麼怎麼會不知道,”大叔嘟囔着,擡起頭四下張望後,見周圍沒有人,才小聲說,“除了錢,我就沒再裝任何東西了,裡面裝了整整十六萬。”
說完,想起背包都丢了,錢肯定也沒了,自己老娘還在醫院等着這救命錢。
他完全不敢想找不回背包會怎麼樣。
用力搓了搓臉後,猛地站起來,找,繼續找,明知道找不回背包,也還要找下去。
心裡的痛苦與無奈都挂在了臉上,臉色一片死灰,他現在就像一隻無頭蒼蠅,毫無目的的到處亂竄。
“大叔,給。”肖玲将背包遞給了他。
大叔愣愣地看向她,背包?背包!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肖玲手裡的背包。
手顫抖地摸向紅色布條,這個背包,這個黑色的背包就是他丢的。
他激動地接過背包,拉開了背包的拉鍊。
一沓一沓的錢,都還在!
“你們……”大叔嘴唇哆嗦的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好心情,開口說話,雖然已沒有之前那麼激動的表情,但是語氣高昂,“謝謝你們,你們真是好人。”
說着,他從背包裡掏出一沓錢,遞給肖玲。
肖玲連忙擺手拒絕,“不用謝,不用謝,這本來就是你丢的錢,我們隻是物歸原主。”
一個要給,一個不接,僵持之時,肖玲一把拉起肖珏,就快速溜了。
“大叔,你趕緊去醫院吧,大娘還在醫院等着你呢。”
沒想到還沒謝人家,兩人就跑了,大叔急急追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肖玲回頭對大叔笑了笑,什麼都沒答,隻是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肖玲心情很好地逛了超市,拿了一件男式襯衫,五瓶牛奶和一塊五花肉。
“走,我們回家,我燒肉給你吃。”
“姐姐,我們今天隻賺了一百元。”肖珏提醒道。
“嗯,我知道。”
“這些我們可以不買,省下錢。”
肖玲徑直付了錢後,說:“賺錢就是為了讓我們能過得好些,人比錢重要,肖珏,你放心,我們以後錢會有。”
肖珏點了點頭,“我信姐姐。”
這麼乖,肖玲滿意地想拍拍他的頭,擡起手,才發現有點費力,她讪笑了一下,改拍他的肩膀。
肖珏拎着袋子像個小媳婦似地跟在肖玲後面,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待肖玲回頭看時,好嘛,大長腿竟然比她這小短腿還慢,不由笑了,“你幹嘛呢?怎麼走得這麼慢?”
肖珏看着前面這張笑臉,如同太陽般,耀眼又溫暖。
明明很窮,卻秉着不是自己的勞動所得,一分一毫都不願意拿,這種看似傻的行為,卻深深震撼着他,他隐隐為她感到驕傲,是的,内心深處,他覺得她是對的。
她笑眼彎彎地站在那等他,他就像一個追逐太陽的人,他不自覺得向她走去,一步,一步,他與她的距離在不斷的縮小。
在距離她不到一米時,他停了下來,鄭重地說:“姐姐,我以後一定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成為一個善良、誠實、努力的人。
“你的小腦袋瓜整天在想什麼?”肖玲好笑地問。
“想我們明天怎麼辦?”
“不用發愁,我已經想好對策賣了。”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