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按照陳皮的路線,衆人繼續在風雪裡跋涉了一天。下午的時候,陳皮阿四臉色都變青了,他那三個夥計輪番上陣,好不容易才讓這老頭子逐漸緩過來。
靈兒盯着陳皮阿四,那個眼神兇狠的陳皮阿四此刻盡顯老人疲态,說不準下一秒就背過氣去了。如果有人指着現在的陳皮阿四說起他當年在道上那般讓人聞風散膽的大事小事來,任誰都是難以想象那些事能和眼前的這個喘着粗氣的老爺子聯系起來的。
緩過勁來的陳皮阿四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寶穴的方位就在我們腳下。”
胖子撇了陳皮阿四一眼,低聲道:“這老爺子是不是要挂了,臨行前夢到自己找着寶貝了???”
靈兒見華和尚盯着他們,連忙捂住胖子的嘴巴,朝華和尚尴尬地笑了笑。
華和尚撇了他們幾個一眼,拿起鏟子就開始打洞,下了五六米就遇到了堅硬的冰層。一個叫郎風的夥計準備用炸藥。郎風寡言少語,要不是有張起靈在,比沉默,他就排第一了。
那邊正在争論炸藥會不會引起雪崩,這邊的順子就炸毛了,作為常年生活在這片區的居民,覺得這夥“遊客”簡直倒反天罡。
“你們瘋……”
順子話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鐵鎬子。
吳邪嘶了一聲,覺得順子離西天不遠了,蹲下來就去查看順子的情況,确認順子隻是暈過去了,于是朝華和尚遞了個無聲的大拇指。這黑手下得真有水準。
華和尚丢下鎬子,“不能讓這小子壞事。暫時先不管他,我們還要靠他出去呢,一會把他帶進地宮去,多給他些錢,他也不能怎麼樣。”
吳邪想起守夜時和順子的談話,順子早就看出他們不是正常遊客了。不過吳邪對用炸藥也有疑問,就道:“用炸藥不安全吧!”
華和尚哼笑,“郎風可是二十年的老礦工了,十四歲開始放炮眼,給我們老爺子看中入行才到一年,就被道上稱作炮神了。他出手,穩得很。”
潘子大驚,兩手一拍,好似見到了偶像,“原來你就是炮神啊!”
郎風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道:“一個外号而已。”
既然炮神在此,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呢?大家索性讓道,爬到裸岩上去,讓郎風發揮。
郎風往洛陽鏟上擰上一個特殊的鏟頭,在雪地上打出了幾個探洞,埋上炸藥,按下起/爆/器,平整的雪面一下子開裂,大片大片的雪塊像瀑布一樣順着雪坡傾瀉而下,滾了一會兒,就停止了。
裸岩上,各個面露贊揚之色,郎風有些不好意思,剛咧開嘴,一塊雪就砸在了他的頭上。
衆人臉色突變,頭頂上一百多米的高處,一條雖不起眼但足以讓人膽寒的黑色裂縫如同植物的根須,正向着雪層表面伸展蔓延開去,無數細小的雪塊滾落下來,打在他們四周。
張起靈反應極快,幾秒内就找到一塊核桃形的石頭與山岩形成的夾角以供大家避難。麻煩的是,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和那山岩之間全是冰面,不僅很滑,還很薄。
眼下來不及去換冰鞋,張起靈在自己腰上綁了一根繩子,打頭去試探冰面是否可供人行走通過。靈兒抓着繩子的一頭,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好在小哥安全地過到了對面。
大家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地過去了。吳邪是最後一個,他一踩上冰面雙腿就開始發抖,給靈兒和胖子看得是膽戰心驚。
胖子拉着繩子低聲道:“别想那麼多,就兩步而已,跳過來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