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自他們開始打西王母宮的主意起，就一點一點地消耗了所有的好運氣。

大蛇揚起的身子動都沒動，地底的黑暗裡沖出的蛇尾直接橫掃整個地面，衆人無處可逃，就連躲在西王母屍體後面的拖把也被蛇尾精準席卷，而那具屍體卻紋絲不動。

被卷入半空的衆人幾乎要死于窒息之時，蛇尾忽然奮力朝山壁的方向揮去，所有人毫無還手之力，差點被砸進山壁裡摳不出來。

張起靈緊緊地摟着靈兒，用身體替她減小了與山壁相撞帶來的沖擊力。他們從高空往下墜，他擡手護住了靈兒的腦袋，在接觸地面的瞬間調轉方向使得自己肩背一側先着地，緊接着翻身抱着她滾到了一邊。

就算最後都是死路一條，他也要盡可能地護她周全。

或許動物總有遠遠超出人類的感知力，大蛇忽然甩了甩蛇頭，獨獨朝着最獨特的麒麟血的方向攻擊。

靈兒迅速從地上爬起，張開雙臂将張起靈擋在了身後。

“靈兒！”

地上的張起靈發出一聲幾乎響徹山體的呐喊，他使出所有的力氣爬起來去拉她，他明明已經受了重傷了，卻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摟住了她将她護在身前，背朝大蛇的方向。

靈兒望着巨蛇張開大嘴朝他們襲擊過來，熱淚滾滾，“小哥，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嗯，永遠在一起……”

靈兒毫無牽挂地閉上眼睛，大蛇卻在接觸到他們的一瞬間停止了攻擊，惡臭的腥風噴灑在周圍，張起靈察覺到異樣，立刻睜眼轉身，大蛇近在咫尺，目光卻一直打量着他護在身後的靈兒。

靈兒也覺奇怪，繞到張起靈身前，張起靈眼神一緊急忙拉住她。

“小哥，讓我試試。”靈兒想起了巴丹吉林沙漠下的九頭蛇柏，這些站在頂端的自然之物，靈性足夠高，就能感應到她的特别之處。

張起靈将信将疑，環顧四周，蛇身安靜地盤旋在四周的山壁上，停止了所有的進攻動作。他點點頭，握緊靈兒的左手，随時準備着。

靈兒小心翼翼地擡高右手，仰視着大蛇的眼睛。大蛇忽然矮下蛇身，大腦袋溫順地撲在她腳邊。靈兒松了口氣，嚴肅緊繃的臉上忽露欣喜的神情。她輕輕摸了摸大蛇，柔聲道：“回去。”

大蛇聽懂了靈兒的話，透亮的琥珀眼幽幽地轉了轉，掉轉了方向，不多時，整條蛇就隐入了四周的山體裡。

張起靈心上百感交集，眼神中透露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他立刻将靈兒抱緊，相擁的觸感讓他覺得安心。他們差點就要一起死去，他活得夠久了，但她的出現讓他對人間的日子有了留戀。他對死亡并不恐懼，但他怕下輩子再也找不見她。

“小哥，你受傷了，我先給你療傷……”

靈兒欲推開他，張起靈卻收緊了力道，“讓我再抱會兒……”

“嗯。”靈兒軟了身子，嬉笑道：“我是怪物。”

張起靈輕聲道：“你是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