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裡的情緒太過複雜,複雜到她哪怕看到了一點點就被刺傷下意識避開。
拜托不要用那樣的目光看我啊,那種擔憂又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是陷落于泥沼之中難以掙紮的浮萍,而他理應當擁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起碼在那個時候,她完全沒有拖人下水的想法。
幹脆利落的一跳,她當然沒有死成功,但當時對方的表情她依然記得一清二楚。
真可愛。
完全不符合他本人的形容詞,偏偏就是被她安在了對方身上。
時間回到現在,突然回想起這段記憶的安夏一邊感慨好哇你個松甜甜,沒想到你小子濃眉大眼的這麼會裝,一邊繼續往上。
她打算去看看直升機裡的那個人。
說來慚愧,在回想起有關松田的記憶時,她連帶着也想起了直升機内那人的身份。
好像是叫...小酒?
這麼兇一人怎麼會在她這裡有這麼可愛的名字?
安夏不知道,但這不妨礙她去嘗試把人勸退。
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好像,還挺值錢?
而且對方在她的記憶裡都叫小酒了,萬一是自己的朋友呢?
安夏理直氣壯,甚至越發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在心中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并告訴自己琴酒隻是看起來冷漠,實際上是個甜妹之後,安夏頂着那分割裂感去往天台,迎上了那雙墨綠的宛若毒蛇盯上獵物的雙眼。
甜妹,甜妹!我們琴酒是甜妹!
再一次在心中重複,安夏有些尴尬的伸出手揮了揮。
“嗨?”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東京塔。
良久,琴酒冷嗤一聲,幹脆的伸出了手:“過來。”
“你來接我。”
安夏試探的伸出jio在人的底線上瘋狂試探。
“是我太放縱你了,馬德拉。”
飛機上安靜如雞的伏特加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而應該在車底。
這是什麼霸總和落跑小嬌妻劇本啊(後仰)
記憶還沒有實時更新到對方的稱呼這裡,安夏雖然不太理解對方的意思,但她還是理直氣壯的點頭。
“我們難道不是好朋友嗎?小酒?”
一隻伏特加緩緩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今天過後自己該不會被滅口吧...
“...呵。”
琴酒意味不明的發出氣音,當真伸出手攬住安夏的腰把人帶上了飛機然後轉頭冷聲:“走吧。”
伏特加有心問去哪,又在看到自家大哥嘴上說着嫌棄,實際上緊緊攬着人家腰的手後選擇了沉默。
苦酒入喉心作痛,伏特加是單身狗。
心如止水的往安全屋開,伏特加的耳朵聽着身後的動靜。
“小酒,我待會還得回去一趟。”
“...收起你無意義的同情心,否則我會替你處理了他們。”
怎麼感覺琴酒知道的比她知道的還要多得多啊?
安夏心中這樣想着,大膽靠近,就挨着琴酒坐下了。
“小酒啊。”
用的是老奶奶語重心長的語氣,說真的,伏特加覺得自家老大忍到現在才用貝雷塔對準對方已經可以撐得上是優待了。
結果當事人完全沒有被威脅到,反而主動靠近了一些。
“小酒啊,你怎麼這麼無情啊。”
殺手不需要感情,伏特加在心中幫自家老大回答。
“你最好祈禱自己還有用。”
這話對安夏來說威脅意義大于實際意義,虛張聲勢的意味明顯。
微微擺了擺手,安夏看到了被捆在角落的“毛毛蟲”。
“四之宮條?”
意外于會在這裡看到對方,安夏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琴酒想要一個解釋,琴酒帽子一按,對着伏特加道:“三分鐘,和她解釋清楚情況。”
猝不及防被cue,伏特加解釋起來。
“這人偷了我們想要的東西,他還有一個同夥,剛剛被老大擊斃了。”
簡單明了,三分鐘都沒到。
伏特加覺得自己出息了,高效的完成了老大的任務。
然而下一秒,那把木倉對準了他。
“繼續。”
行呗,我就是你們play的一環呗。
“他男朋友是組織成員,故意接近他想要利用他竊取機密背叛組織,具體原因是因為他的前女友是桃間家的大小姐。”
“桃間家就是我們這次的任務對象。”
更多的涉及機密,他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安夏并不笨,再結合自己之前看到的畫面推測出了全部。
四之宮條一方面吊着小春藕斷絲連,一方面又和他的男朋友難舍難分。
之後因為“愛情”選擇了利用小春達成目的然後遠走高飛。
但不曾想他以為的愛情實際上是純粹的利用,對方的男朋友本身就是之前連環殺人案的主謀,他策劃這起案件的主要目的是分散開警察們的警力,最好順勢發現幾個組織的據點,給他逃跑的時間。
但不管怎麼說,安夏還是覺得小春的報複輕了。
隻是讓對方的目的落空又怎麼能讓他長記性?
一腳踩上對方的後腦勺将人的掙紮壓在腳底,自覺缺了點什麼的安夏理直氣壯的伸手。
“木倉借我用下。”
一副看戲姿态的琴酒将貝雷塔扔到安夏面前也不怕走火,安夏順勢接起對準了對方的太陽穴。
“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
輕飄飄的仿佛歎謂的語調,莫名帶來幾分寒意。
“你說針對管不了自己的人應該怎麼處理呢?”
“有着深厚文化的種花家有一個遠古的身份很适合你,做個太監怎麼樣?”
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玩具,她此時的樣子看起來比反派還要反派,起碼伏特加有些懷疑的看了一眼安夏,最終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家老大對對方的稱呼。
馬德拉?這不也是酒名嗎?!
搞半天他剛剛防備了一波自己人?
“我...我錯了,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對方飛快滑跪,安夏微微屈身:“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