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崔明鳴眼裡的惡意幾乎滴出水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傳出侯府退婚的消息,到時候你就隻能和青燈古佛相伴餘生,等你老了連尼姑庵的尼姑都看不上你!”
可是崔暗梅聞言并沒有像崔明鳴想的那樣流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他笑了,是眉眼都舒展開來了的那種,“蠢貨,”
“真以為我的婚事沒了,你的婚事就能順利,崔府的所有未婚男子都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明白?”
崔暗梅覺得自己實在高估崔明鳴,居然連這種蠢招都想得出來。
“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崔暗梅道出崔明鳴一直以為隐藏的很深的心思,“無論是容貌才華抑或是女人的喜愛。”
“胡說!”崔明鳴矢口否認,“我明明是讨厭你爹,讨厭他勾引母親還讓整個崔府蒙羞!”
“是嗎?”崔暗梅勾唇,“那你為什麼抄了我寫的詩,出去炫耀。”
不需要再加任何辛辣的詞語,隻這一句話,崔明鳴就感覺整個人像被扒光了放到太陽底下暴曬,甚至來不及思考崔暗梅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今日的事情我會記住,崔明鳴。”
這是崔暗梅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而不是叫他“哥哥”,崔明鳴從被人點破心思的驚慌清醒,猛地擡頭對上崔暗梅一雙眼。
他突然發現,崔暗梅的眼瞳好黑,幾乎不能倒影清楚人的影像,像一個無底的黑洞,黑洞裡藏着不可名狀的猛獸。
崔明鳴腿一軟,差點摔打在地。幾乎都沒意識到眼前這人是之前好欺負的弟弟,連滾帶爬奪門逃走,貼身小侍都追不上。
“呸!”寒酥扶着自家公子,朝崔明鳴的背影啐一口,“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凝雨連眼神也沒分給崔明鳴一個,他看向崔暗梅,“公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先給謝小姐寫信解釋,還是先聯系花鲢洗清名聲?” 他沒有對崔母給公子洗清名聲的幫助有任何期待。
“隻怕光給謝小姐寫信還不夠,”崔暗梅道,世家大族最重臉面哪怕内裡連圊溷都不如,明面上也要幹淨好看。
“月中母親會開一場秋日宴,到時候我再親自給她解釋。”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個月連綿不斷,風雨無阻的書信,還是每一次謝炳煥毫無顧忌的坦誠表露心緒。崔暗梅莫名覺得謝炳煥就算會介意,也不會太相信外面的謠言。
“到時候得好好給謝小姐訴苦,告訴她我們公子受了多少委屈,好叫她更加憐惜。”寒酥說這話幾乎還沒意識到,自從因為謝小姐的支持自家公子被崔母放出禁閉室後,這個未來的主人已經比崔母更值得依靠了。
“不行!”崔暗梅下意識厲聲拒絕,随即很快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
他按了按太陽穴,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本來就是要裝出無辜可憐的樣子騙得謝炳煥的憐憫,進一步被她憐愛。
可是現在真有了一個好機會,崔暗梅隻有一個念頭,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知道他的難堪與狼狽。
“去找花鲢吧,讓他幫忙扭轉風向。”崔暗梅吩咐。
俗話說,好處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他本以為這件是要花些時間和财力才能平息,不料,幾日後事情以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完美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