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淵蹲下身:“你在這做什麼?”
符清還在懊惱自己鑽出水的速度太快,沒找到适當的理由,木讷道:“我有點小傷,來這邊療愈一下……”
“療傷,意外發現青鳥雕像有雙處機關,打開後潛入水底,又浮上來?”
符清渾然震住。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哈……”符清極速清醒過來,抓住他話裡的關鍵,反将一軍,“師兄,不對勁啊,你怎麼知道幽濛泉在此,機關在青鳥雕像處?”
要想揭發她,也得讓她死個明白是不?
塗淵目不轉睛,與符清對視的雙眸深邃無波:“我剛才和淩寂洵切磋了一場,順帶一問。”
符清感覺他這麼一問,是把她往火坑裡推的前奏。
“師兄怎麼問的?”
塗淵:“宗裡有個小師妹受傷了,辛岚師姐想知道何處能療傷。”
符清品了品他話中意味,餘光探見自己放在一邊的帷帽邊緣沾了點需仔細看才能看出的血迹,意識到他口中的小師妹是指自己。
經泉水滋潤,她手上的傷确實好了一半。
塗淵夠聰明,能察覺淩寂洵對辛岚的态度不同。
“師兄沒有回答是怎麼知道此處有機關的。”
塗淵平淡答道:“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
“……”
好簡潔明了的解釋,符清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夜裡涼,你先擦擦臉,靈水沒法用訣術驅散。”塗淵正經科普起來。
符清點點頭:“行……”
帕子如燙手山芋,符清擦得心上蹿下跳。
她不知從哪蹦來的想法:“師兄,你這手帕不會是平日裡用來擦劍的吧?”
塗淵聽她奇思妙想,愉悅地笑出聲:“當然不是。”
“……”
又笑了。
與塗淵半熟不熟後确實能感覺到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冷得難以接近。
符清開始懷疑《山風斬》作者給塗淵人設的定位有問題。
話題重回她身上,符清心底糾結,她可不希望攻略對象誤會她是壞人。
但全盤托出的話,塗淵信不信又是個大問題,搞不好剛才那場對決裡淩寂洵給他灌了迷魂湯,趕着催眠他來釣線索。
塗淵極其有耐心,靜靜等她編出番解釋來。
符清指尖碰了碰腕上的小魚,通過靈識詢問系統:“塗淵值得完全信任嗎?”
穿越者問系統攻略對象是否值得信任,她可能是第一個這麼腦殘的。
[本系統無法辨别對象好壞,請宿主自行斟酌。]
女聲溫柔依然,符清隻覺腦袋暈眩。
符清暗地無奈,面上還是和顔悅色,她手肘抵在邊緣石塊上,硬着頭皮把部分事情說清:“師兄,我之前說我知道了宗門裡不可言說的秘密,遭人惦記,在密室也說自己原是千劍宗弟子。”
“現在我回到這裡,找出先前記下的筆記,就是為了繼續尋找證據證明天機珠涉及的内容屬實。”
怕口說無憑,符清想出水找儲物袋,爬起來之前,她想到塗淵的性子,不放心問了句:“師兄,你信我嗎?”
她的發梢挂着水珠,衣物緊貼身體,露在水外的不過肩膀以上,不用看符清也能想象到自己這幅模樣有多楚楚動人。
可惜塗淵是位正人君子,不然好感早飙升了。
塗淵定定看着她。
“信。”
符清瞳孔逐漸擴大,最後眼裡飽含欣喜。
“好咧師兄!我這就給你拿證據!”
符清撐着石塊乍然起身,塗淵措不及防地别開眼,符清這才考慮到書裡書外别人對于緊身衣服的看法還是有區别的。
她尴尬轉回頭,發現塗淵早面無表情地錯開了視線,也不再顧慮其他,快步走回放置衣物的地方披上外袍,蓋住浸濕的素白裡衣。
符清翻出筆記,精挑細選抽了幾張,悠悠走至塗淵身邊拉他一同坐下,拿着筆記現編起來。
“師兄你看,我們出神廟時遇到的那人叫崔行風,先前也是我的師兄。”
“他和我另一位師兄刑雲是同類,各自少了一魄,所以智力較尋常修士低下,而能收取儲存魂魄的,僅有蘊魂浮燈。”
“蘊魂浮燈和天機珠一樣是一派宗門神器,可蘊魂浮燈早已破損,被其他神器取代。我懷疑,有人借蘊魂浮燈操控我那兩位師兄,以阻止我探查天機象。”
符清時不時側眼觀察塗淵表情,塗淵皺眉,她立馬察覺出不對勁,噓聲問:“師兄,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對。”塗淵并未否決她,而是挑了個刁鑽的角度發表意見,“我隻是沒想到,你連地靈脈都不知道是什麼,居然知道隕落的蘊魂浮燈。”
符清實在沒想到他會抓這方面的重點,打着哈哈糊弄道:“這……哈哈,誰都有擅長的領域嘛……”
要知道地靈脈是這本書裡的基礎知識,不是她要學的宗門基礎知識。
她後來才在藏書閣裡找到有關天地靈脈的典籍,那時自己對修仙知識剛啟蒙,哪懂得這麼多。
塗淵松開微皺的眉頭,符清歎息同時感慨了一下他的高智商。
不對,應該說除了刑雲和崔行風兩個因特殊原因導緻辨力略差的,這書裡就沒一個智商低的。
塗淵看向她,符清專心盯着筆記,嘗試編造其他靠譜的說法。
“那你認為,誰會有蘊魂浮燈。”
符清沉吟片刻,道:“我在千劍宗時的師父,俞荼。”
俞荼成為長老後,蘊魂浮燈還存在過一段時間。
刑雲、崔行風以及淩寂洵都是俞荼徒弟。仙齡對得上,盜竊神器動機也對得上,要說不是他,恐怕沒人信。
“俞荼?”塗淵從回憶中搜尋這熟悉的名字,“我記得他在各宗門眼裡還算有聲譽,這幾年閉關,名下事務都交由他的同胞弟弟俞荷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