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不是我能決定的，許先生。”

程子琛低垂着眼睑，表現出一種無奈又無力的模樣。

“要知道，沈叔叔可是沈家的大少爺，而我，不過是一個毫無權勢的普通人。即便我離開了，沈叔叔也能輕易找到我……”

這樣的話語，配上他那精緻漂亮的臉蛋，活像一朵被權貴強取豪奪，毫無反抗能力還插翅難飛的柔弱小白花。

許千辭聽到這裡，眼角不禁微微抽搐。

眼前的青年這言辭和神态，要是抛開先前不留痕迹的縱火，以及給他下套的事情不談，單看這外表和言語。

換一個人來看，說不定還真就會信了他的柔弱無害。

想起昨晚的事情，許千辭毫不懷疑——

雲複怕不是也是被這副模樣騙了。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你真、的、想、要擺脫雲複的‘糾纏’，我可以幫你。”

程子琛聞言，擡起頭，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冷冷地注視着許千辭。

“如果我拒絕呢？”

“那麼，我恐怕也隻能将手中掌握的這一些資料，都交給雲複了。”

許千辭輕輕一笑，那笑容中隐藏着不容忽視的寒意。

“我想，結果并不會有什麼不同——雲複的身份特殊，不可能将你這麼一個潛在危險因素留在身邊。”

“這次你雖然隻是燒了房子，但是，下次呢？誰又能保證你不會對雲複的生命構成威脅？”

“……”

程子琛并沒有立即反駁，而是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笑了，笑得幾乎是前俯後仰。

“結果當然有可能會是不同的——如果結果沒什麼不同，你大可毫不猶豫地直接将這些資料呈給沈叔叔，不是嗎？許先生。”

“但你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先來和我進行這場對話，這足以說明——”

“你并沒有十足的信心，在将這些資料交給沈叔叔後，他就會立刻将我掃地出門。”

“所以，你想借着現在，先一步逼迫我自行離開。”

“可惜，我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程子琛冷冷一笑，故意一字一頓地說出最後幾個字。

“我說的，對嗎？許，先，生。”

“……”

聽到程子琛的話語，許千辭的臉色瞬間如烏雲密布，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向來讨厭這樣的人——

喜歡和他對着幹的聰明人。

“程子琛，你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雲複會讓你留下。”

“要來賭一把嗎？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