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宅邸火災案件獲得新進展,女孩屍體已被找到。艾伯特法官作出意外事件裁定,鑒于愛德華夫婦及其财産繼承人均已死亡,遺産由……”商人逐字逐句地閱讀着,生怕漏掉一星半點的細節。然而報紙的下半截不知被何人撕去了,他隻好跳過看下一頁——
“辯護律師:亞伯;公證人:西格蒙。”
“艾伯特不該是牧師嗎?法官照理說是該隐才對……”他肥胖的臉貼近報紙,試圖看個分明。但很快,他兩頰上的贅肉就因恐懼而顫抖起來。
報道下面是一張黑白照片,圖中的法官赫然是已經死去的牧師。“那‘該隐’又是誰,為什麼她要冒充法官艾伯特的身份?牧師……真實存在嗎?”無數問題湧上心頭,細細想來該隐的舉止有太多違和之處。
比如她長期的單獨行動;遊戲初的煽風點火、分化玩家陣營……而且她對律師亞伯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她是多出來的那個‘人’?”思及此處,商人不由汗毛直豎。他掏出了被揉的皺巴巴的邀請函:
[西格蒙先生:
展信佳……最近海上貿易還順利嗎?我這兒又有個大單子,你若有空可以到山莊詳談。
煩人的蚊蟲有點多,我不堪其擾,記得帶上殺蟲劑再來。見鬼,這些東西簡直和幽靈一樣無孔不入,逮着人就咬……
你親愛的夥伴:艾伯特]
“法官是艾伯特,是艾伯特。”他反複确認着末尾的簽名,松了一口氣,“還好是個死人。”
“他們最好什麼都沒發現。哦,差點忘了那位辯護律師先生。”陰郁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快得仿佛像是錯覺。
“呵呵。”西格蒙把玩着手中的卷宗——這是他第一天找到的有趣物件,“自诩正義的使者尤其令人讨厭,還是早點除去為妙。”
良心、法律、公理?他嗤笑一聲,“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堅持這種東西,愚蠢。”
“弱者從來就不配擁有活着的權利。”
………………
[“火災的鑒定結果為意外事件,對愛德華家族的遭遇,我們深感悲痛。”法官以手撫胸,目露哀悼之色。]
[“不可能,這明明是人為的縱火事件,他們是被活活害死的!”年輕的律師憤然而起,“法官大人,警察署的調查有問題。”]
[“你不相信我們大可自己去查啊。還是說你有其他什麼人證物證?”警長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是啊,沒有證據的話怎麼能随便說呢?亞伯你還年輕,還有光明的未來,你看你這……唉。”法官艾伯特附和道,“不要說這種自毀前程的話。”法官的笑容仿佛油彩畫上去的一般,虛浮地挂在臉上。他的深黑的眼底并沒有笑意,反而充滿威脅和戒備。]
[“我……”亞伯張了張口,像是顧忌到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警長的不負責任、法官的惺惺作态,還有幕後兇手們得志猖狂的模樣,似乎有什麼堅持已久的東西在他心中動搖了。]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律法的作用不就是給受害者帶來公道嗎?無論是生者還是死者,都要得到正義的審判。”]
[“夠了!你是在質疑我的工作水平嗎?”法官怒不可遏,先前和藹的假面蕩然無存。]
[……]
[亞伯環顧四周,衆人露出或譏嘲或鄙夷的表情,兇手們更是肆無忌憚地笑着,他從未有哪一刻感到如此無助,浮木就算再堅固,也難逃被海水侵蝕吞沒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