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婚嫁時間下來,千頒便交代教導千黛雪的嬷嬷抓緊時間,提前交代宮中情況。
林蔭樹下,幾位嬷嬷格外嚴肅認真,從皇帝朱煊到萱嫆皇後,再到太子,皇帝年少繼位,與皇後乃是青梅竹馬,年少有情相伴至今,感情一如既往,除皇後外,最為得寵的是範貴妃,範貴妃面善心毒,行事隐絕,在宮中需謹慎。
太子朱仲銘是帝後的親兒,也是他們二人唯一的孩子,範貴妃也有一子,名喚朱晨絨,與太子交好,十分尊崇太子,太子待他亦十分親和,在宮裡難得是可以說話的人。
朱晨絨是這般不争不搶的性子,實另範貴妃心累,她的兒子卻和皇後一個同音,每每想起,她便更恨了。
她總覺自己兒子不比太子差,一樣文韬武略,一樣才華兼備,是足以登上帝位的人,奈何朱晨絨對此毫無意願,宮裡遇見他,若無惡意,可不用躲避。
......
一路聽下來,最為頭疼的是如何面對範貴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旦嫁過去,範貴妃勢力必定削弱,想要穩固勢力,勢必重新謀劃。
“大小姐,這些你請記好,一切保護自己為主,其餘的見機行事,明面上的莫失了分寸。”
“我都記下了,多謝嬷嬷。”
第二日是讓嬷嬷教述宮中禮儀,好在之前也是官宦之家,不然,這一通學下來,真吃不消,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有一套禮,來來回回,一直練。
“嬷嬷,這些我都會了,先歇會行嗎?”
嬷嬷對這個學生甚為滿意,想要休息,她們也不會阻攔。“大小姐聰明伶俐,學得很好,也很快,您先去歇息,待會複習一遍就可以。”
這半日,兩位嬷嬷都盡心竭力,無一歇,這些禮儀她早會了,嬷嬷帶着還是講很多便,反反複複,是比要把所學刻進骨子裡。
“謝過各位嬷嬷。”
千黛雪過去桌子旁邊,倒一杯茶,“嬷嬷請喝,您受累了。”
“使不得,老奴自己來。”
嘴角含笑,不是對外的假意迎合,是真心敬意。“嬷嬷喝吧,不是嬷嬷說的,要學會謙卑,何況,嬷嬷也是我的先生,尊賢本是應該,嬷嬷莫可拾了我的禮。”
嬷嬷坳不過,千黛雪言辭真切,句句在理,她深感欣慰,緩緩接過喝下。
千黛雪過去又倒了一杯,給另一位嬷嬷,“嬷嬷您也請喝吧”。
“多謝大小姐,老奴領下。”
喝完茶,嬷嬷在旁邊等着。這喝茶已經是情之所系,半分僭越,現在斷不能在坐着,她們隻好退到陰涼處。
千黛雪倒完茶自己在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幾杯,一次喝下五六杯。
她剛喝到一半,千大人進來,千黛雪放下茶杯,上前行禮,“父親。”
千大人對此極為滿意,“不錯。”她行的禮是宮中的禮儀,一分不差。
“嗯,你繼續休息。”擺手讓千黛雪回去。走到嬷嬷身邊,“今日如何?”
“回大人,都已學完,大小姐聰慧,這些都不是難事,所教即她所學。”
望向千黛雪的方向,“那便好。”
千頒過來,同千黛雪同坐,“你雖做我女兒不過幾日,随後就要離開,命人教你的這些,好好記下,你性子與你那兩位妹妹不同,凡事不要自己受着,平日多書信往來。長此以往習慣了,必要時刻,他們也不會懷疑你與外界過密,另外宮中有我的暗線,他們會保護你,但務必記住,要學會自保,莫要逞強,找機會傳訊,千家會保護你,明白?”
“父親,我知道,既然決定去了,就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是整個千家的事,我會小心,父親莫要擔心。”
千黛雪來府上這些時日,知她行事穩妥,但萬事不能兩全,還是希望她多需多顧自己。
是要告訴我萬一牽扯千家,自己先保命?但命如一線,豈能獨善其身。也罷,其中緣由,日後自會知曉。
“好了,不說這些,明日集市熱鬧,你和淺雪她們出門好好玩一天,什麼都别想,好好玩就行,明日過後,就真真正正隻能待在家中,等待婚嫁之時。”
“是,父親。”
九月初一,烈陽高照,午時剛過,太子就被皇帝傳喚上朝,以往若非重要的事情,不會有午朝,聽小安傳話說,是太子婚事事宜,可能要提前了。
太子乘坐步辇來到殿外,下了驕子就快步進入大殿,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已到多時,路近朝臣,大臣紛紛行向其過禮。他行到最前面當即跪下:“拜見父皇,不知父皇召兒臣所謂何事?”
皇帝擡手:“先起來吧。”
“謝父皇。”
“朕與你母後商議,覺得你的婚事提前一些為好,早日成婚,多與太子妃相處,對江山穩固多有裨益,朕也好專心處理國家大事,你也早日學習朝中事物,待你的終身大事完成,朕與你母後便安心許多。”
太子不解,這婚姻大事不急于一時,這時,何故那麼着急。
側身看向大臣,他們隻道:“恭賀太子殿下,”看向另一人,也隻會:“恭賀太子殿下,大喜。”
實在無趣得很,得靠他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