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當晚就給荊律懷遞了請帖,邀他去登科樓。
翌日一早,太子就到登科樓等候,選了一個通透寬闊的雅間,奉茶女把登科樓中最好的茶都給上了一遍,太子就選擇了一種,其餘撤下去。
再把茶葉茶具取來,他打算親自泡一盞茶。
又來了一名侍女,把一壺酒放在面前的案桌上,随即退下。
登科樓主要是茶樓,但也藏酒,這裡的酒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眼看時間快到了,就見門外就有人敲門,登科樓的侍女領着荊律懷上來了。侍女道:“荊大人到了”
太子擡手示意旁邊侍衛去去開門,并道,“你們下去。”
侍衛開門,荊律懷一襲青衫文人雅士模樣的年輕人在門外,模樣是文人模樣,行事作風卻一闆一眼,剛正不阿。他進入後,侍衛退後關上了門。
荊律懷對這再熟悉不過,從這可以俯瞰整個登科樓盛景。
當初就是在這個位置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下一篇文章。案桌上的茶和酒都是當日他喝過的,就連茶杯,酒壺都是一模一樣。
他簡單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請坐。”
他也不客氣,當即坐下,拱手道:“有什麼事不在朝廷上說,需要到這來說。”
說話頗帶陰陽怪氣,不屑一顧,若是為了那些地方官,讓他不按律做事,要與之合謀議事,他可做不到。
“荊大人,莫急,先和喝茶。”
太子早已醒好茶,他一坐下就把桌上的茶水慢推到他面前。
茶可不能亂喝,荊律懷到此也不是一無所知,無非是為了赈災誰去的問題。
他亦不拐彎抹角,道:“殿下請直說。”
太子緊盯着他,“是赈災人員之事……”
“此番不是讓你推辭,而是想要你和何大人一并前去。”
“……”
荊律懷眉眼收回,陛下闆上釘釘是要他去,換一個人還想讓他退到第二位。
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太子殿下,你信不過我?”
“不錯。”兩人皆直言不諱,有什麼說什麼,倒省事。
他的不信任,不是怕他完成不了,是動搖更本,沒個一年半載解決不來,那些物資需要盡快送去,官員需要打壓,但有度,不能一下拔除,細枝末節還需等赈災過後慢慢清算才行,那個時候才有時間處理後續,不至于手忙腳亂。
……
太子府,千黛雪心不在焉。
木碧溪端着一碗粥進來。“姐姐,喝粥了,這是今早剛熬的玉米粥。”
吃了一口,連手帶碗停在空中,“太甜了,以後少放一些糖。”
木碧溪欲接過粥食,想重新換一碗,被千黛雪擺手阻止,“此次就算了,也不算難喝,下次多注意便是。”
“嗯。”
“姐姐在擔心太子嗎?”
她搖着頭,“你去床榻上的刺繡拿過來,我把剩下的完成。”
千黛雪屏退其餘下人,留木碧溪,琅玉在房内。
琅玉将屋内熏香輕微蓋住,隻留些許萦繞屋子,木碧溪去床榻出把刺繡拿過來,俏皮的遞給千黛雪,“給,姐姐。”
琅玉随後把筆墨弄好,宣紙鋪于桌面,千黛雪看了一眼,拿過刺繡對木碧溪說:“去練字吧。”木碧溪來到琅玉旁邊,照着琅玉的握筆,琅玉邊寫邊念,讓木碧溪了解其中含義,木碧溪跟着琅玉的動作,琅玉做什麼她做什麼,一筆一劃在紙上書寫起來。從千府到太子府,木碧溪的字越發有模有樣,不過木碧溪隻知道書寫,其中意思她還需繼續學。
木碧溪現在是千黛雪身旁的貼身随侍,在太子府不比千府,随時随地有人盯着,太子府來往的下人居多,若讓木碧溪還照着之前的悠閑,想留在太子府恐怕太難,她需要學習,她需要更多的知識,藥物的辨别,身手的鍛煉,宮中服侍人的規矩她都要重新學習一遍。
平日裡千黛雪也未縱容,該做的一樣也不會讓其懈怠,學得雖多,比起其他宮人還是較為輕松,沒有其他的難事,每天做着端茶送水的活,在太子妃屋裡的時候,做着太子妃的妹妹,吃穿用度一樣不少。
案台上的線香燃盡,琅玉放下紙筆,“碧溪,已經一個時辰了,先休息,待會繼續。”
木碧溪擡頭,“呐,好。”寫下句子最後幾個字放下筆,伸了一個懶腰。
琅玉走到千黛雪身邊,“小姐,一個時辰了。”
千黛雪看着手裡的刺繡,就差一點,還需半刻中的時間就可完成,“繡完這裡我再休息,别讓碧溪過來,你帶碧溪去院子裡轉轉,休息好回來繼續練字,午時再叫我。”
琅玉把熏香熄滅,把蔓簾撐開一層,擋住飛蟲進入,窗戶半開保持空氣的流通。
“琅玉姐姐,黛雪姐姐怎麼不出來?”
“小姐想要躺着休息,叫我們别去打擾她。”
“那我們聲音小一點,别吵着姐姐。”
兩人在院裡修剪花草,澆水,太子沒有來人喚就出現在院子。
放下手中的東西就道:“參見太子。”
他看了一眼房間方向,門是開着的,“你們怎麼在外面,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