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媚姐姐放心,我無大礙。”
藍悠劃破右手食指和中指,附在冰棺之上,血一出果然有效,冰棺周圍的雪開始慢慢融化,露出冰棺全貌,藍悠打開賓館,将冰棺平放在長滿雪蓮的花朵上。
“謝謝,素月大人,但我現在隻能待在這裡,無法蘇醒過了。”
“不能蘇醒,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告訴我嗎。”
“是-- --将我帶到這裡來的。”
“他,怎麼會?”藍悠震驚之餘,卻不會相信他會把山媚一個人困在這裡,其中定有什麼誤會,“山媚姐姐,他定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如果是萦纡,那又是怎麼回事。
“大人不要誤會,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當年發生青龍之事,牽扯太大,我受了重傷,他為了保護我,将我安放在此處,用雪蓮護我生命。奈何,奈何事不如願,當時我還在這冰棺之中,什麼也做不了,甚至,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一直到現在,這麼久了,我還不能出去,卻被困在這裡了。”
“山媚姐姐,以你的修為,傷愈之後,想離開這裡,不是難題,難道有人害你?”
是萦纡帶走的,知道的人便不會太多,甚至隻能是他周圍的人,熟悉的人,所以,筀岐嗎?真的是他?
“大人,想必你已察覺出我魂魄殘缺,靈力微弱。”
“是。”
“我在這裡的事,隻有萦纡知道,其他人毫不知情,筀岐為了找到我,運用魔族隻有首領才能使用的功法,牽冥咒,将我的三魂七魄強勢牽出,當時極力抵抗,将魂魄歸位,可還是有一縷殘魂未能回來,靈力散失太多,已不能把魂魄找回來。”
“後來,我緩和過來之後,就感覺有人把我的魂魄安置在他人身上,可我又招不回,對方靈力太強,别無他法,在她的身上施了固魂之法,我掙脫無果,還傷了根源,這才消弭至今。”
“我隻好繼續待在冰棺之中,等待他法。”
“他竟然如此大膽,是我太疏忽了,讓他得逞。”
山媚:“大人,别自責。”
這個時候還在安慰她,越是這樣,她越痛苦,她甯願他們都怪她,說她,也不要給她安慰。
山媚起不來,整個身體到最後階段了,手拉着藍悠的袖子,把她喊到自己身邊,給她沾滿血迹的手用她的手擦去。藍悠緊盯着她溫柔慢拈的動作,心想剛剛她知道了。
自己是他們看着長大來了,有什麼小動作是他們不知道的,這點又怎麼難得住一直望着她的山媚。
擦得差不多了,道:“别再傷害自己,我們會擔心,知道嗎,千萬珍惜自己的身體,藍悠,答應我,好嗎?
藍悠重重在山媚面前點了好幾下,把完好的手掌展現在她的眼前,山媚才放心下來,松下它另一隻手。
山媚因沉睡時間太長,又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話,字與字之間略微停頓再繼續說,藍悠想幫她,卻被她阻止,搖頭不許,擡起的手放了下來。
山媚氣虛煎熬,仍努力說完:“我别無他求,請您把我的魂魄找到,再将我殺了。”
藍悠不可置信,這是山媚姐姐說的,“殺死!”不能,怎麼能死呢,不能放棄。
“請務必殺了我。”山媚再次請求道。
“可這樣,你也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
“沒關系,大人隻管這麼做就好。”
“我不會蘇醒過來了,我知道。”
她用着虛弱的力氣說道:“我在這裡太久了,屢次想要招回魂魄,導緻靈力耗損,經脈盡斷。如今的我魂魄殘缺,即使找到,已然是不能補回來,雖有雪蓮的靈氣護養,但終究太晚了,一次次的魂魄遊離,早已支撐不住,我留在這裡,就隻是想等一個可以殺了我,或是殺了他的人來。沒有想到,來到這裡的是您,我很開心,也害怕,萬一您不忍殺我怎麼辦,所以,請您把我的魂魄找回來,我自己死去。”
“原諒我的自私,對你或是殘忍,可我隻能這樣了。”
“我可以——”
“不行。”山媚将她要說的當即打斷,她怎能不知道藍悠要做什麼呢,她不允許這樣。
山媚嚴厲拒絕,“我知道大人很厲害,可能有法子讓我活,但是我也知道隻不是普通的法子,必定對您造成傷害,我不要這樣的法子。另,我不想了,不想活了。”
她繼續說道,“大人會明白的,愛的人已經歸于天地,世間也沒有我的存活之地,死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對我也好,您也不用費心傷神,我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希望素月您能幫我,這是我最後的遺願。”
藍悠豈能不明白,活着是最痛苦的,無邊無際的活着更痛苦,山媚就也是知道了,我不能随便動用術法,才這麼毅然決然,他們每個人都這麼對我好,阿棉姐姐,青龍,黑龍,山媚姐姐,萦纡他們都是,一直都是,而現在就隻能好好完成山媚姐姐最後的遺願。
“我答應你,我找到那魂魄就——”
山媚聽到方放心下來,隻要素月能答應,就不會反悔。“謝謝。”
藍悠伏靠在山媚身上,抹去眼角的淚水,輕輕的幫她把衣服整理,擺正。
“山媚姐姐,我對不住你們,當年太任性,一時過錯,害了太多人,害了你們,若是再冷靜幾分,也不會害了他,你們也不會分開,對不起。”
“素月大人,不怪你,我們都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們心甘情願,也是我們應盡的職責,不是你的錯,不要責怪自己,也不要不開心。”
山媚頓感愉悅放松,眼裡的閃光是她留存的快樂。“我還是喜歡那個蹦蹦跳跳在魔界快樂時候的你,那裡有很多笑聲,很多快樂,很多喜歡的人,大家和和睦睦,但是我知道,我們都會成長,都會離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我們是,你也是,你長大了,術法也很厲害,煩惱也多了,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愧疚,能為蒼生而死,是我們的幸事,我們做不到每天都快樂,但是每天都有快樂的事發生,也有憂愁的事發生,我希望你多想想令人開心是事,不如意的,少想一些,多些快樂就好,不要為過去的事不能忘懷。”
“嗯,我知道,有人也這麼告訴過我,我都記住的。”
“山媚姐姐,我會讓大家的遺憾都盡量少一些的,我有在學習,有在好好彌補,讓他們也讓自己開心快樂起來。”
山媚努力的讓自己不睡着,她想多看一眼藍悠,看一眼他。“好,我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