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凡界光陰怎能抵得上歲月蹉跎?花豔被帶到山莊短短幾月,趕得上已經過了好多年。再出去已是日新月異,看着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陌生。
門前的獅子被擦得铮亮,牌匾上還寫着的花府,看到熟悉的大門,她才感覺到她是回家了。
她的親人都在裡面?這些年年他們過得怎麼樣,可有受過他人的旁眼。
鼻頭發酸瞬間再怎麼淡定眼睛裡的愁容被筀岐看在眼裡。
“不用擔心,他們很好,沒有做出什麼破格的事情,我不會對他們動手的。”
花豔沒有理他,帶走了人,還會很好嗎?說着也不覺得可笑,聽他說不如自己進去看看。
踏步上最後一層台階,在門前猶豫了片刻,問道:“不在的這幾個月,就沒有什麼覺得異常的嗎?”
怕他不明白又說着:“我的意思是,偌大的一個家族少了一個女兒,就算你把他們的記憶給混亂了,可是旁人呢,街坊領居他們又如何所想?和我父親同為官員的他們不會覺得奇怪嗎?”
“我不是安安靜靜就隻待在自己閨閣裡的人,時常逛逛集市,去父親朋友家中做客,這些都是常事,而我不在這段時間如此反常,就不會引起懷疑嗎?”
她害怕着,期盼着。他們知道了會找她的吧,找到了自然是開心,找不到隻會雪上加霜,如此想着還是忘了好。
筀岐不回答,反問着,“你剛在大街上行走,有什麼覺得不對的地方嗎?”
“我們下了馬車之後一路穿梭在這些人群當中,他們見你,可有覺得異樣。”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似乎緩過來了。
這一路上沒有人覺得奇怪,沒有一點動靜,沒有懷疑。也沒有人覺得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街道上,也沒有人和他打招呼也沒有人覺得她大清晨的怎麼會從外面進來。
“你把他們的記憶也消除了!”
“不。”
“就算我把那天的人全部記憶消除,但攔不住還要漏網之魚,來來往往的總會有陌生人進來如此處太過繁瑣。”
“那你是——”
筀岐得意非常,似乎不怕,很少滿意自己的做法。“很簡單,我在花府的門上施用了符咒,凡是經過花府門前的人或進入花府這道門裡面去的人都會受到影響。會自動清除他們是否詢問看望過你的所有問題和見面,在他們腦海裡面都會形成一個自動的畫面,等過了晚上十二點整,他們會自動忘記是否有希望過你的一切。”
花豔眼皮跳動,忍不住瞪他一眼。
他不以為然,驕傲說道:“而在百姓的心目中就更簡單了,隻要定期讓他們覺得你還在出現在他們腦海裡面,哪怕一絲畫面,他們就不會懷疑,而你一直都在。”
“不得不承認,你想的很周到。”花豔挖苦說。
筀岐嘴角冒出一抹得逞的笑:“就當是誇獎了。”
花豔頓感無語,正過身子,暗暗道,她是哪裡聽的最是誇獎了,明明在說他行事不擇手段,遲早付出代價,為所作所為賠罪。
許久沒有來到自己的家門口,她總有一些奇奇怪怪動作,左顧右盼,蹑手蹑腳。進入自己的家做得如此鬼祟。
“我還有一個問題。”花豔揪心一下,“我就這麼進去沒有問題吧!”
“他們會不會覺得奇怪,會不會不認得我?”
她更害怕,裡面的人不是他們。
“這些都不用擔心,一進去像往常一樣即可,因為你在他們的記憶當中是存在的,每日的對話每日的見面,在他們的腦海裡面都有記憶,隻是那些是假的。”
原本可以是真的,是他剝奪了真的權利,她進去,筀岐進去做什麼?無緣無故帶着陌生人,難免不好解釋。
花豔說:“你進去他們也一樣會看見你嗎? ”
“不會。隻有你可以。”
花豔放心下來,這樣就好了,他們看不見就不會擔心自己出了事,而她又可以享受一段像之前一樣的生活陪着他們一段時間。
深吸一口氣後呼出,雙手搭在門環上,“我回家了。”說完這一句話推開了大門。
外院陳設一如既往沒有改變,還是熟悉的路徑熟悉的人,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都還在,長高了,新發芽了。
在家的時候沒有特意注意過,從外面待久了再回來看,那些新長出的葉子就像她的心情一樣,融入在這片天空之下。
花豔左右看看,怎麼沒人?
“不是叫你給小姐送湯嗎?怎麼又拿回來了?”
“小姐不喝,說晚些時候再給她端上去。”
“那拿去廚房溫着吧。”
說話的是诩音,送湯藥的是一直服侍着小姐,那日在集市上的小丫鬟初落。
這樣的事情她們每日也都在做,給她弄各種吃的,陪着她各種玩。
花豔走在他們面前,他們一直沒有發現,還吓了一跳,差點把湯撒在地上。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花豔站着,看了她們一會兒,指着初落手裡端着的湯。“湯,還是喝現成的好,我又想喝了。”
“歐,我給小姐端到房間裡面去。”
“就在這喝吧,就一口湯,幾口就喝完了。”
說着就往盤子裡面裡去取,把蓋子一掀就往嘴裡面喝着,第一次覺得不夠多,這個味道依然熟悉,想念,以及,她們一直都在啊!
“我還想吃栗子糕了,再去給我備一些吧。”
“好。”
說着兩人都往廚房裡走着,準備拿來糕點,高高的蒸籠裡,有一份是她愛的栗子糕
她們每日都會準備一份,花豔想吃了,随時就有。
待她們的背影消失,對着旁邊的筀岐說:“待會要去見我父親母親,希望你不要跟着。”怕他不放心,發誓道:“我不會說出什麼的事情來的,我隻希望他們好好的。”
“不行。我可以不用近距離跟着,但我要在附近。”
花豔大腦一疼,雖然不悅可也隻能任他監視。“随你吧,别跟在我旁邊就行了。”
花豔母親在院子裡修剪花草,細心給它們澆水,側面看見母親溫暖笑容,細緻動作絕無二差。
就算背影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親切,她跑上去抱住了她的母親,身體有點僵硬的問,“母親養的花越來越好了。”
花母也不惱,寵溺道:“淘氣鬼,從我身上下來,水要撒了。”
“歐。”
站直之後,奪過她母親手裡的澆花壺,“我來。”
花母笑着,一臉幸福,“今天怎麼這麼積極呀?還給我澆花。”
“就想澆嘛。”花豔偏過頭,不敢太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