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悠護送着他們回去,神力推舉着包裹,安全到達她才繼續趕路。
一路向北行駛至萍須山,山中結界已經撤去,鲽沐還在神界時,最愛來的地方,此山換了三個主人,現任山神名喚穎詞,藍悠受封之日,穎詞還送來了禮物,那時的她都還沒有上任呢。
“穎詞,我來了?”藍悠從窗外探過半個腦袋。
穎詞一掌過去,随着藍悠額前發,一排窗戶都打開。藍悠瞬時便到了屋内,穎詞遞給了她一杯茶,一看就是新沏的茶,還是她最愛喝的。
“就知道是你,也就你能到這裡來。”
穎詞雖住在萍須山嶺,但她的住所行蹤不定,又隐秘。往往選在山嶺深處,每日換着來,不是熟悉陣法八卦,是很難找到她,就是精通陣法,術法靈力不夠也是一樣找不到。
藍悠嬉笑着,順手換了花瓶中的花,說道:“他們呢,去哪了?”
“在畫舫。”
藍悠喝完半杯放下杯子,“那我先去找他們,待會見。”
畫舫停在萍須河,是鲽沐自己搭建的大船,平日裡就是一座可望不可即的水中空舫,旁人可觀賞但接近不得。
萍須山中的畫舫是鲽沐的神力所化,靠他的神力驅使行走,沒有他在,僅有法力萬萬不能有感應的。
他是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然穎詞不會放任他一人在畫舫,還帶着妖族白曲賞一道,稍有差池引起附近妖族注意就不好了。
畫舫水域中的水乃是神界中水,鲽沐看管的天柱根基就在須萍河中,天柱傾斜,萍須河中的水率先泛濫,如今還在好好的,應該是被他制止住了。
鲽沐率先看見了她,驅使着畫舫親自迎接。“素月大人,請。”
周身仙氣環繞,神器伴在左右,這才是原本的他啊。藍悠說:“現在該稱呼你鲽沐上神了,不是妖族幕後軍事。”
另一邊的白曲賞随意點頭打着招呼,藍悠看了一眼,轉頭問道:“話說你是怎麼到妖族的。”
誰來話長了,當初鲽沐一人鎮守八大天柱,自他從上任大神那接位一來,幾萬年相安無事,推演預知至少有幾萬年的好光景,他安排好一切,留一些神力入須萍山嶺護住畫舫,剝離記憶想怅然遊曆人間,便把記憶交給他的好友,須萍山的穎詞上神,以待有朝一日回到此處再見将記憶取回來。
萍須山位于鲽沐神府的西南方,僅有幾十裡的距離,而萍須河又仰仗着神界天水而流動我,加之景色宜人,鲽沐甚愛,如此關系往來密切成為了朋友,穎詞看着年輕,其實年紀比藍悠比鲽沐不知大出多少輩,是藍悠都要尊敬的前輩上神。
穎詞一族芳齡永恒,一生的壽命來回往複,生死百萬沉寂又蘇醒,以天地花露為食,枯骨生花而再生。
隻是修行天賦不在武力,而在術法,強敵來犯難以抵抗,偏偏以前戰亂或多,它無法護全,故在那麼久才得以上任,雖說現在武力值還是低,但強大的術法在,敵人不足為據。
也因為如此,鲽沐才會選擇由她守着自己不的記憶,鲽沐藏匿記憶後,修為随之降低,乘坐小船沿着須萍河水一直飄蕩,不知過了多久怎麼就到了妖族秘境,大概都是因為同是神界河水相連,鲽沐心中向往山川河流,尋覓好山好景的執念,巧合般進入妖族禁地。
他醒來時,一時之間話都不能說幾句,白曲賞以為他是啞巴,還尋來了藥物給他喝。
鲽沐回想起來,當時是許久沒有與人交流,聲音一時發不出來,腦袋也昏沉又不知道白曲賞是什麼人,就忘記了說話。
白曲賞還記得當時鲽沐是在一艘小船上,閉目養神任由小船行駛。
白衣勝雪,玉冠長發,和他見到的妖族人簡直有着天壤之别,開始以為鲽沐也是他父親關押在這裡的兒子,但很快他就打消這個念頭,鲽沐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不是妖族人,反而更像天界中人。
白曲賞在岸邊行廊喚他幾次都沒有醒來,擅自去往他的小船上。
安靜的流水,安靜的人,看着他的模樣,白曲賞由衷覺得周遭更好了,空氣變得更清新,有一種靜下來力量。
喚來幾聲才慢慢睜開眼,醒來也不說話,就隻是癡癡的看着四周景色。
事後鲽沐問他,“就不怕自己來者不善,是他人派來的卧底。”
白曲賞笑了幾聲,“如果你都是卧底,天底下就沒有好人了。”
再也沒有那麼明目張膽的就進入禁地的人,妖族禁地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要麼很有本事,要麼得到許可。
而後很長一段時間,禁地外的人都不知道有這号人物,母親也不知道。
而他一點消息都不傳送,每天隻看風景,遊湖作畫,那般清風明月的人從哪裡看都不會是卧底。
在他眼裡看不見世俗的欲望,看不到塵世喧嚣,那雙清澈的雙眼無拘無束,是那麼的輕松淡泊。
藍悠雖不想打擾他的清靜,他或許已經知道,藍悠還是要說,慢一天天差地别,早日回去總比晚一天來得好。
“鲽沐,天柱倒塌非同小可,希望你早日回去。”
“是。”
僅天柱倒塌的一柱倒降落各地,逢夜色詭異,夜幕降臨空氣中彌漫着火焰般的熱氣,現在是沒有影響,再過不久就不一樣了,輕則灼傷大地,重則害人性命,他得快些收回神力護住其他七根。
鲽沐也知六界大難,衆人難逃一劫,憑藍悠一人之力救不了大家,此等情況之下,他必盡力做好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