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
黎淮音倚在門上,腦海中都是謝清棋剛才的那句話:如果能在溫池中進行……
“小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黎淮音睜開眼就看到紅莺正盯着自己看,她若無其事地走開,輕輕扇了兩下空氣:“外面有些熱。”
青榕往門外方向看了一眼,沒說話,默默倒了杯水給黎淮音。
紅莺心裡疑惑,小姐從小畏冷,竟然還有被熱到的時候嗎?
黎淮音躺在床上,心緒很久都沒平複下來,雖然知道謝清棋與她同為女子,但,那種程度的接觸……是否過于親密了?
半夜,謝清棋被疼醒,怎麼也睡不着。
竹月辛苦照顧她一天,剛睡下不久,她也不好意思叫醒竹月,便拿起黎淮音的信件和字反複觀看,看累了便将信放在身側,閉目養神。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騷亂,謝清棋皺眉睜眼,聲音很快又遠去,直至消散,就像是一隊人馬跑過。
第二日,不止整個侯府,連清風院外都單獨增加了一隊府兵。
領頭的來回禀情況:“世子爺,昨日戶部尚書家中失竊,官府正在追查,聽說是一夥江洋大盜入了京。此外,昨夜城外有災民鬧事,打死了人,侯爺命我們近日加強侯府戒備。”
謝清棋心下了然,說了句辛苦便讓人退下了。
黎淮音剛好準備出來用早膳,完整地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她推開門,看到謝清棋趴在床上,昨日因兩人對話引起的不自在少了許多。
起碼,近些日子是不會進行那個療法了。
黎淮音不是逃避問題的人,但她第一次覺得還是先不要想太多為好。
謝清棋似乎全然沒在意昨晚的插曲,笑着打招呼:“早啊。”
黎淮音:“嗯。”
紅莺行禮:“姑爺早。”
青榕跟在黎淮音後面,語氣生硬許多:“世子。”
黎淮音剛坐下準備吃飯,感受到一道視線盯着她看,她夾起的菜又放了回去,擡頭問:“你不吃嗎?”
謝清棋前段時日早起練功,吃飯時間一直比黎淮音提前,竹月早早就送來早膳了。
但見黎淮音問,她鬼使神差地撒謊道:“我沒辦法吃。”說着攤了攤手,很有癱瘓在床病人的自覺。
黎淮音疑惑:“竹月她,不在嗎?”
“不在。”
黎淮音本來是不想謝清棋盯着自己,才随口一問,現在反而騎虎難下。總不能讓病人餓着,自己若無其事吃飯,她面露難色。
但想到謝清棋躺在這裡的原因,她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喝粥行嗎?”
“行!我最愛喝粥了。”
謝清棋看着黎淮音端起一隻白玉雲紋碗,清瘦白皙的左手曲起好看的弧度,覺得碗裡的清粥聞起來都更香了。
在謝清棋期待的目光下,黎淮音捏着湯勺的手指微微用力。最終,紅唇微啟,對着裡面的粥輕輕吹了一下,送到謝清棋面前。
“世子,夫人說她等下要過來。”竹月剛進門,看到面前這一幕,不禁疑惑道:“您不是吃過早飯了嗎?”
謝清棋睜大眼睛,心想完了,果然下一秒快到嘴邊的湯勺被放回碗中,勺柄與碗沿相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黎淮音看她的目光中帶着一絲促狹:“沒辦法吃?”說完不給謝清棋狡辯的機會,徑直起身回了桌旁。
謝清棋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對着竹月隔空打了一套組合拳。
竹月瑟瑟發抖: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不久,蕭婉華和華十安果然到了,一進門就囑咐道:“近來出門真是要小心了,沒想到鶴州旱災這麼嚴重,災民都逃到京城外了。”
看到謝清棋的樣子,蕭婉華語氣放松許多:“你近日估計是沒法再惹事了,隻是你父親被聖上派去城外安置災民,還不知情況如何呢?”
謝清棋雖未親身經曆過嚴重的天災,但她知道在靠天吃飯的古代,自然災害是要餓死很多人的,皺眉問道:“光安置城外的災民有什麼用,聖上不派人去鶴州赈災嗎?”
蕭婉華:“聽你父親說,聖上正為赈災人選發愁呢。大公主和三皇子都自請分憂,兩派朝臣各執一詞,兩方相持,誰都不肯讓。”
謝清棋問道:“那誰會赢呢?”
蕭婉華:“前年俞州水患,是蕭瑞帶人前去,倒也沒生出什麼事端,為保穩妥,這次聖上大概還是會讓他去吧。”
黎淮音前面一直沒說話,這時開口道:“前年大公主殿下初參政事,在朝中孤立無援,而三皇子年長,那時便已浸淫官場數年,管轄兩部,能赢得差事再容易不過。如今不過兩年時間,大公主殿下就能與他抗衡,可見兩人能力高下。”
蕭婉華與謝清棋聽得入神,不自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