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肖妙可和粟蘊兩人,用竹排載着受傷中毒的力抽沿蛟江漏夜逆流而上,劃過落月湖于鹹池靠岸時,已是次日清晨。
紅日東升,霞光萬道,當時力抽的身體狀況稍有好轉,但渾身無力,畢竟傷得不輕,中毒也夠深。肖妙可和粟蘊便分開兩側攙扶着他走。
肖妙可愧疚道:“力抽,我們來這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害你差點把命都丢了,真是對不起。”
力抽不以為然道:“别這麼講,是我不該把你們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還得靠你們救我。猿族的實力不容小觑,恐龍更加強大,還有吸血蝙蝠和火山蜥蜴等恐怖的危險毒物,我們人族要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生存,壓力山大呀!你們的到來讓我有更先進的武器和更多的辦法來對付它們,所以我得感謝老天爺對我的照顧,讓我們有緣相聚。你們看卦壁上那些洞穴的門戶,我是按日月星辰相對應的位置分成了八個方位,族群照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八個卦相分散居住,分别代表着不同的任務組織。我們的族員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該入的門戶和洞内的路徑網絡。我還以此為基礎框架,對應天地、氣候、環境、人事和命運等方方面面作了很多研究并記載。”
肖妙可道:“我進來的時候就是根據我們搗教的卦相圖譜找到生門的。我們研究的領域和方向可能不同,但推算法則相似。剛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搞錯了,踹門想走,結果石門就自動打開了。”
力抽笑道:“不是自動打開的,是我的值守人員在隔壁洞拉開的。從洞口進來後,裡面分兩個入口,一大一小,直通我的住處。因為不知道你的來意,所以我命令值守人員隻開了小洞給你鑽入,這樣于你是考驗,于我則是安全。”
肖妙可哦了一聲,微笑道:“由此看來,你就是陰陽八卦的始祖了。你的理論和知識發展到我們這裡時,已經實際應用到占蔔、煉丹、鑄造、風水等各個方面。沒想到學說由你開啟,卻由我和粟蘊反饋回來給你驗證,這種機緣巧合真的是玄之又玄啊!”
力抽道:“天之大者在于智,時間、速度和距離在天而言,運用無極限,念起相出,不着痕迹。”
“天之力,不可述,唯之敬畏!”粟蘊一聲感歎道:“力抽,你這個卦相圖譜也跟我們撸教的卦譜相同,但我們主要是對應人體的經絡穴位,用來針灸推拿行氣治病。并将其理論在紡織技術領域予以實踐驗證,如紡梭的設計,織布的原理等。”
力抽笑問道:“塵淨,你說的紡梭應該就是你的交頸梭原型吧?”
粟蘊答道:“是的,我年輕時是家族中的紡織高手。後來出家到濟世庵跟師父何苦神姑修行習武,研針究藥,因懷念紡坊的生活,就找鐵匠特制了這把形似紡梭的武器。”
力抽高興道:“如此一來,有慧靜指導制火藥、煉銅、鑄劍、造武器器皿和農具等工作,有塵淨指導醫藥和紡織技術,我們人族定能迅速壯大崛起,征服猿族、擊敗恐龍、制伏所有毒蟲惡獸,成為世界霸主。”
“一定能。加油!”肖妙可鼓勵了一句,一臉期待道:“力抽,你跟我提起過吸血蝙蝠和火山蜥蜴,剛才又說研究過環境,請問勞根山上那個靈蓋峰附近,有沒有火山噴發後留下的痕迹?”
力抽道:“靈蓋峰便是火山遺迹。上面的光明石黑得發亮。但巨石下的畢窠洞是吸血蝙蝠的巢穴,周圍還穴居着劇毒的火山蜥蜴,那兩物是連恐龍都怵怯的家夥,十分危險,不能随便靠近它們。”
肖妙可道:“那它們就沒有天敵嗎?”
力抽道:“也許有,但我目前還沒發現。它們怕火但不怕熱,怕毒粉但山頂風大不頂用,怕箭矢但其數量大且飛的飛行速度快,爬的爬得也不慢。我暫時還沒找到有效的辦法解決它們,一旦惹到便很難脫身。”
“制造火藥的重要原料硫磺主要來源于天然硫磺礦、黃鐵礦和地熱資源。?而天然硫磺礦?大抵分布在火山地區或地熱活動頻繁的地方。在這些地區,硫磺礦石通常可以直接采集或通過簡單的加熱提純。如果天蓋峰難于靠近,則意味着不能直接大規模采取硫磺礦,即獲得原材料的途徑和方法會更複雜,更耗時。”肖妙可沉吟片刻道:“雖然如此,但根據我的觀測,落月湖的水溫較高,鹹池時不時有地蒸氣冒出,估計這一帶屬于地熱活動區,應該找得到熱泉,硫磺資源可能比較豐富。利用地熱蒸汽和熱泉中的硫磺溶液,通過加熱熔化、蒸餾純淨再冷卻固化可獲得硫磺。硝土可以從岩石表面或含有硝酸鹽的土壤中提取,并進行熬煮或曬幹,使硝石結晶析出?。木炭可選擇橡木、柏木等密度高質地堅硬的木材進行炭化處理獲得。但火藥易燃易爆,制作場地必須開曠。青銅冶煉原料銅礦石蛟江沿岸就有,這種青綠礦石色澤濃郁,斷面呈放射狀結晶;錫礦石是帶有銀灰色金屬光澤的河床礫石,蛟江的沙洲上大量存在。可在石灰岩和粘土中尋找燧石,用來提取可在空氣中自動燃燒的白磷。黑谷中堆積如山的動物骨骼,也是提煉白磷的重要原料。”
力抽贊道:“慧靜的知識真是豐富啊!看來你的火葫蘆能自動生火,裡面裝的就是白磷了。”
“嗯咯!”肖妙可微笑解釋道:“白磷燃點低,常溫下會自動燃燒,所以得和水或白酒裝在一起保存。因為白磷不溶于水和酒,倒出來後,水則蒸發,酒會揮發,白磷析出後自動起火,這就是火葫蘆的原理。但白磷本身有毒,提煉過程中又會産生毒氣,燃燒時還會生成劇毒白煙,因此也需要環境開闊的場所進行制作。”
“洞中有水,用之不竭。還有我親自釀制的酒,管用管喝。”力抽欣然作答,轉又憂慮道:“卦壁高千仞,三面懸崖絕壁,一面連山,連山之處寬僅五裡,之上方圓百裡,一望無際,不僅開闊還平坦,環境完全可以滿足你的要求。可是人員暴露在外,沒有安全保障,很容易受到大鼻猿的侵擾,如同昨晚發生的情況。”
粟蘊問道:“大鼻猿這麼晚還伏擊我們,莫非人族日夜都處于它們的監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