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齊王府。
“殿下,西部彭州已經與宴州開戰,那位王妃也已經帶着幾路兵馬回京,是否要……”
“交給那邊的人處理便是,楚玉澤那小子不是喜歡的緊嗎,可以好好用用。”
齊王神色陰暗,呷了一口茶,閃出陰鸷的光,說道:“叫弟兄們都準備好。”
“是!”
*
大軍啟程,勢如破竹。
見青見那兩個侍女也會騎馬,便直接舍棄了馬車,與各兵将一同騎馬趕路。
按照見青的安排,玄梅那邊已經配合齊王,給彭州送去了一封密函,西邊應當已經自成戰場,桓國離分崩離析已經不遠了。
如今在雲都,楚玉澤唯一信得過的便是禁軍,軍營裡情況複雜,齊王或早已滲透進去,局勢未定,所以他急需見青遣地方軍隊入京,與齊王形成抗衡之勢。
軍隊的腳程很快,見青再次到了河州。
來不及多做停留,見青繼續趕路,兩個侍女沒經受過日夜兼程的行軍,不僅被軍中馬鞍磨得出血,更是眼睛都睜不開了,見青讓她們在河州休息,獨自一人領着中将領回京。
“前方山谷危險,派去的斥候遲遲未歸,或有危險。”領頭的将士是青州派來的,名為李風遙,“王妃可要繞道而行。”
“回京之事拖延不得,若是繞道,怕又要多一兩日的路途。”見青沉思了一下,“派給我一支小隊,先行入谷,若是本宮不幸遇難,立刻強攻,齊王的人囤積在雲都附近,分身乏術,不會太難對付。”
“不行,王妃你是——”
“若王妃不幸罹難,更證明齊王謀逆,如今軍中人心不定,本宮願以身殉國,以齊軍心。”
見青深知這批軍馬來自各州,雖然都偏向楚玉澤和陳文祯,但終究各懷心思,一盤散沙,雖然人數已超齊王兵馬,但論實力,或遠遠不及齊王的人。
她心裡打定了主意,“衆将士聽令,若本宮出事,須得以李風遙将軍為首,馳援雲都,不可廢弛。”
“是!”
軍中選出一批隊伍,見青也穿上了铠甲,随他們一同入谷。
深夜山谷,必定有鬼。
果然,這隻小隊剛入谷沒多久,就被飛來的流矢圍困。
但山谷上埋伏的人不多,甚至比不上一些占山為王的匪寇,但各個功夫了得,見青與他們過招,卻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武功,顯得有些花拳繡腿,但卻總能巧妙地躲過攻擊,站到最後。
慘叫的戰鬥聲蔓延在谷底,見青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心中了然。
隻見一個黑衣男子将劍鋒架在她脖子上,分明已經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線。
他在她耳邊暗語,一個轉身将她擡走,輕功了得,就這樣在衆目睽睽面前帶走了王妃。
谷中剩下的士兵被迫撤退,斥候已經回去傳消息了,大部隊即刻增援,那些人卻發現谷裡伏擊的刺客頓時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血腥的泥濘。
他将她帶到密林深處:“沒想到會是首席。”
“安靜些,這裡隻有你知道我的身份。”
“本以為你已經撤離,隻留下玄梅統領事務了。”
面前的這位便是在乍春館時,負責幫她傳遞消息的那位,也是青梅部裡為數不多知道她首席身份的梅花衛。
“齊王已經上鈎,就差最後一場戲了。”他繼續道。
“走吧,”見青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人質要有人質的樣子,把我手綁起來。”
*
皇宮裡,天子寝殿。
楚玉澤看着呈上來的書信,心中忐忑不安。
西部的宴州和彭州遲遲未有回信,如今宮中安危,全系在王妃帶來的兵馬上,他須得拖住齊王,等待援軍。
顧靈在陳文祯的床邊侍疾,看到楚玉澤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她用勺子替皇上服藥,卻發現陳文祯的手指動了一下,嘴唇也比以往有了顔色。
“報——齊王軍隊突破禁令,已在城外集結攻打守軍,齊王通過府中密道逃竄而出,已在城中作亂,向宮中奔來!”
還是來了!
楚玉澤操起一旁的長劍,走到殿前,“命禁軍死守城門,其餘的護送皇帝皇後由密道離宮,去往東部阙州。”
“是!”
楚玉澤立刻安排好一切适宜,他轉過頭,卻發現顧靈捏着皇帝的手,眼中含着隐隐淚光。
“王爺,皇上好像要醒了!”
一群宮人快步走進來,臉上已經是十萬火急,将陳文祯抱起來,拉着她也走。
楚玉澤快步走過來,說道:“如今情勢危急,皇後速速帶皇帝離宮,若本王不幸,未能抵擋齊王,阙州易守難攻,你要輔佐陛下重回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