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本無法讓我變更強，就會去美國。”流川楓言簡意赅的認真回答，說完他又似乎想到什麼别的事，眼珠開始向上飄“當然如果能晚些去美國也不錯。”

“為什麼要晚些，朝聖這種事情越早越好吧。”雪奈點了點腮，腦筋一轉，“你家裡不支持你打籃球。”

流川楓幾乎立時就開始歎氣，“唔，媽媽還好，父親和祖父比較難搞……他們在等我成年。”

等成年做什麼他沒有明說，但雪奈大概能猜到，家裡有傭人，家教好，穿着用度都不是便宜貨，可見家裡階層不低，成年後多半要承擔家業或者走長者安排的青雲路之類。

“像是是籃球這種大部分運動員都是黑人的運動，在高層次人士真不算什麼正經營生，哦，還不如高爾夫，想來他們不會輕易放你去打職業賽。”雪奈合理推測。

被戳中痛點的流川楓難得有些郁郁的：“唔。”

“所以這條路，你要是堅持，目前看來隻能自己走，嗯……你具體的計劃是什麼？”

“計劃？”流川楓的包子臉又鼓起來，呆傻的臉上冒出問号。

雪奈看着她的呆樣悄悄歎息：“對，詳細一點的計劃或者準備之類。”

“唔，教練說過，過去的話要先打高中聯賽，如果高中畢業不能進入NBA，可以打大學聯賽。”

“嗯……那你有意向的高中和大學嗎？他們的招生規則有了解嗎？還有NBA的運營模式你知道多少？”雪奈托着腮，一連串發問。

流川楓被問得頭上問号狂冒，擠着豆豆眼一臉無辜加無腦的望着對面少女。

雪奈挑眉：“你該不會從來沒想過這些吧，你平時都在搞什麼啊。”

流川楓撓了撓後腦勺“唔，訓練。”

“哈？去美國可不是件簡單的事，你不會以為買張機票，落地打個車就能直接去打職業賽了吧？”雪奈不可思議地看着少年，就像在看一個呆瓜。

流川楓憋着小嘴默不做聲。

“哦，對了。”雪奈突然又想到什麼，盯着對面人突然開始飙英語：“Where are you to heading，sir?”

流川楓腦袋上的問号繼續增加。

“嗯，我該想到，語言不通，别說打籃球了，你恐怕連個出租車都打不到。”雪奈習慣性出言諷刺，當然也有被蠢到的意思。

被諷刺了，流川楓抿着嘴，身體團成土豆，撐在膝蓋上的胳膊倔強的繃得老直。

但無法反駁，人家又沒說錯。

雪奈的質疑還在繼續，“就算你順利到了美國，成功加入那裡的球隊，你對那邊的環境也不了解吧，不管你語言通不通，種族歧視，社會差異都會成為你打職業賽的阻礙，而且你未來的隊友多是野蠻暴力又四肢發達的黑人，你要靠什麼融入和征服他們？”

仿佛是終于出現了一道會的題，流川楓立刻迅速舉手：“1 ON 1”

“什麼？”

發現對方聽不懂籃球術語，流川楓換了個說法：“籃球，打赢他們。”

雪奈看着少年純淨的面容，覺得自己似乎在破壞他美好純粹的夢境：“同學，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單純地崇尚和熱愛籃球。NBA是個實打實的商業聯盟，金錢，榮譽，地位，才是他們追逐籃球的原因，隻憑你的籃球實力搞不好不僅不會征服他們，還會引起他們的反感和破壞欲。”

流川楓的表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他也許沒有辦法完全理解雪奈的語意，但他能感覺出她想表達的中心思想，NBA不是隻有籃球那麼簡單，也不是隻要打好籃球就能成功。

但他也不會因為她三言兩語的點播就改變自己的初衷，他要先做好自己，要先守好籃球。

“會去，無論如何都會去美國打籃球。”流川楓這樣說，目光堅定，然後重新端起碗，繼續幹飯。

“不怕困難？”雪奈歪了下頭，好奇的看着他

“困難才有趣。”流川楓擡起頭，眸光銳利，說了從兩人相識以來最有深度的一句話。

“看不出來，你還挺倔。”雪奈抿嘴笑了下，與其說倔強，更像是有些孩子氣。

但還是太單純了啊，她在美國生活那麼多年，不是拳頭硬恐怕早就堕落了，更遑論一個身體矜貴的外籍的運動員，想要毀掉，簡直不要太容易，甚至都不需要違法，隻需一杯下了藥或者毒品的飲料……後面雪奈都不忍心想。

正幹飯幹地歡的流川楓突然感覺頭頂一重。

雪奈憐惜地摸了摸少年滿是順滑黑毛的頭頂，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我大概知道後面該怎麼做了。”最後，她再次說了句讓流川楓摸不着頭腦的話，終止了這場看似沒什麼結果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