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兩人兩邊的日程都進展順利。
雪奈會按時給流川楓打電話,問他吃的怎麼樣。
倆人都是标準的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一個說吃的還想,一個說有睡。
但這種平和隻持續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是渡邊先給雪奈打電話告了流川楓的狀。
原話是這樣的:
渡邊:你知道他挑食挑成什麼樣嗎?喝口奶還得加果汁,剛出生的嬰兒都比他好伺候,這也算了,好歹能吃,但這幾天又長了臭毛病,蝦都不吃了,老子辛辛苦苦給他扒的蝦皮,他就碗一推說什麼都不吃,我是真服了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二世祖……
雪奈闆着臉聽完,想說他不是嬌生慣養,但他挑食也确實是事實,但是對他說的二世祖,她卻堅決反對,于是她立刻反駁了:楓他不是二世祖。
渡邊:哈?
雪奈:他是他們流川家嫡系第二十二代單傳,二世那是他不知道曾了多少輩的祖宗了,你别瞎說。
渡邊驚愕,而後又委屈:……哦,那是我失禮了……但是他祖上再那什麼,他也不能打人啊。
雪奈皺眉:他打你了?
渡邊繼續委屈:你讓我今天早上喊他起床,他有比賽,他睜眼就打我,可疼了,我鼻梁都歪了!
雪奈:他起床氣應該好了的……
渡邊:你胡說。
雪奈:那我問問。
于是再次通話,結束例行‘寒暄’之後……
【楓?】雪奈稍微猶疑了下,還是決定好好問問他。
“唔。”
【渡邊說你這幾天有點挑食?】
“唔……沒有挑食。”
【他說你不吃蝦了,怎麼回事?】
“唔,不想吃。”
【體檢中心供的餐應該還可以,是蝦不新鮮麼?】
“不是。”
【那是渡邊沒幫你剝皮?】
對于吃蝦剝皮這件事,倒不是雪奈慣着他,隻是他真的不适合這項工作,因為吃的多,十幾二十隻,讓他自己剝,他能剝到睡着。
流川楓木呆呆的表情停頓了下,清冷的少年音變得有些悶,“撥了。”
【那為什麼不吃呢?蝦的營養成分很高的。】
流川楓見躲不過,重重歎了口氣,眼角瞥了眼後面沙發上偷聽的渡邊,輕輕挪動身子用後背擋住他的窺視,然後皺着包子臉小小聲,“Yuki,渡邊先生扣腳不洗手。”
【……】
偷聽到的渡邊嘴角抽搐:“……”
【明白了,我會打電話給體檢中心,明天把蒸蝦換成炒蝦仁。】
“唔嘶。”
【啊,還有個事,聽說你今天早上打了渡邊?】
流川楓皺着眉頭,鼓着臉扭頭瞪視渡邊宏一,這臭大叔怎麼一把年紀了還告狀呢,幼稚。
“唔,上午縣大賽,他喊我起床,我可以自己起……”
【嗯,其實是我讓他早點喊你的,想讓你早點準備,但那也不至于打他對不對,還是你身體沒休息好嗎?】
其實經過這幾個月的喂養,流川楓雖然依舊貪睡,但起床氣好了很多,雖然睡覺被打擾依舊會不高興,但是很少會動手了。雪奈追究這個事,明面是要給身為合作方及長輩的渡邊交代,私心裡是更擔心他的身體。
“唔,沒事,我很好……”
【那打人到底是為什麼?】
流川楓鼓着臉又歎了口氣,決定渡邊不仁,他不義。
“Yuki,渡邊先生要非禮我,我一時沒忍住……”
“喂,你不要亂說,什麼叫我非禮你,臭小子,那明明是早安吻!”
“他嘴還很臭。”
“臭什麼臭!那是香煙的味道,是男人味,你乳臭未幹的,懂個屁!”
“哼,就是臭。”
【好了,我知道了,那是他不對,他不該對你動手動腳。】電話那邊的雪奈面色不虞,故意拔高了聲音,讓渡邊也聽到。
“你當我想親他嗎!!這家夥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麼推都不醒,我才寄殺招的!!”渡邊覺得自己的人品收到了質疑,大聲叫嚣。
“哼,都說了我自己能起,有鬧鐘。”流川楓表情淡淡,斜睨他。
他說的是實話,因為渡邊宏一的訓練日程調整,他有比賽的當天一般不會早訓,所以起床是沒問題的。
【好啦,這次當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多此一舉請渡邊先生喊你早起。】
流川楓幾乎立時就皺起眉,“Yuki,沒錯,是他的方法有問題,”
這邊渡邊已經懶得和他們死磕了,甩甩手,決定去院子裡吹吹夜風冷靜冷靜。
【他走了?】
“唔,去外面了。”
【你有沒有什麼想單獨跟我說的?】再告個狀也行啊,像剛剛那樣,總是悶着,她問不到嘴邊就不說。
流川楓擡着狐狸眼想了想抿着小嘴,“唔,我想吃生煎包。”
雪奈到了神情一怔,嗯,他點了個可能全藤澤市隻有她會做的中國料理,于是随即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希望她回去了……
被惦記着的感覺就是這麼熨帖,她的精神稍稍松弛……
【我明天就往回走,回去給你做。】
溫柔輕緩的聲音傳過來,流川楓的黑眼睛瞬間像琉璃珠一樣透出晶亮的光彩,他的語速加快了些,“那我告訴渡邊讓他走……”
【也不用這麼快攆他走……】雪奈哭笑不得,【航班還要飛十幾個鐘頭呢,到家最快也得後天下午。】
“唔,Yuki,還有件事……”
“嗯?”
“皮蓬被接走了,昨天。”
【是嗎?警隊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