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十分感謝安室先生的引薦。”片刻的閑談後,若月明海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安室先生明明在工作時間中,我卻還占用了您這麼長時間……不過——”
若月明海直起身來,暧昧地眨了下左眼:“我想我或許會常來波洛的,到時候還希望能見到安室先生——和各種菜品。”
“能得到若月小姐的青睐,是我們波洛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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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送安室透回到波洛咖啡廳後,若月明海腳步輕盈地往反方向走去。走過街道的轉彎處,若月明海停下步伐,拿出手機,靜靜看着安室透留下的姓名與聯系方式,直到手機屏幕再次熄滅。
“騙子。”若月明海嘴角下壓,不悅地将手機塞回包内,暗自腹诽着,“說什麼‘已經把若月小姐的聯系方式存了進來呢’,一定都是騙人的。”
她長歎一口氣,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點着頭:“啊,是這樣啊。原來,‘安室透’是那種不會輕易相信人的類型啊……理解,明海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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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開燈的房間内,中央的矮桌上靜靜躺着一張名片。
小說作家
三池秋津 Mike Akitsu
TEL: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FAX: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
E-mail:Akitsu_Mike@〇〇〇〇〇.com
安室透從浴室中走出來,浴巾随意地圍在了腰間,前發上未擦幹的水珠滴落在腳邊。他拉開門,風便将桌上的名片吹落在地上,露出了名片的背面,一行用鋼筆寫下的清秀名字——
若月明海
與此同時,床上的平闆亮了起來。
安室透在床邊坐下,順手點開平闆上的郵件,是一份詳細的調查資料。
姓名:若月明海
性别:女
職業:小說作家
家庭住址:米花町五丁目32号
履曆:……
……
“沒什麼疑點啊。”安室透用搭在肩上的毛巾狠狠抓了幾下頭發。
他并不質疑風見裕也的調查結果,但是直覺告訴自己,他們所掌握的關于若月明海的資料,僅僅是她想讓他們看到的。
沒有疑點就是最大的疑點。
或者說,她成為毛利小五郎的弟子,這件看似再合理不過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不合理之處。
在若月明海之前,毛利小五郎的“弟子”是自己與脅田兼則。脅田兼則不是什麼善者,而他自己呢,亦不用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加入的若月明海,就顯得同樣可疑了。
她是什麼人?她的目的是什麼?
安室透手中的平闆熄了屏,房間内再度陷入昏暗,唯有月光靜靜灑落在他的腳邊。名片上的字迹隐于黑暗,不合時宜地,他仿佛聽到了若月明海的輕笑。
資料上女人的長發柔順地傾瀉在肩上,微蹙的眉頭與上揚的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憐憫。即使閉上雙眼,資料上的那張臉還是浮現在眼前,動了起來。
她笑的時候,眼睛都彎着弧度,但當她靜下來的時候,比如等待着那杯熱可可時,眼底卻藏着心事。
——若月明海。
安室透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像是要把這個名字的主人從繁雜的心緒中抽離開來一般。
她的目标是誰?
毛利小五郎?脅田兼則?或者是自己——
安室透?降谷零?還是……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