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抒也是立馬察覺,她湊了上來小心翼翼的詢問:“是不是剛剛爺爺說的那句話你生氣了?”
見他不語,她又繼續追問:“好了,你不要生氣了,我們又不是真的,所以他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顧言在此刻心裡突然一緊,他就那樣靜靜的盯着眼前的夜抒,
心裡不禁想到很多,想當初初見于她,如此驕傲的那個人,居然會因為這些事情同他道歉,略顯卑微,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嗎?愛一個人真的就會低頭,這樣算是迷失自我嗎?無數的疑問在心裡似乎打成了一個死結。
思緒湧上心頭的那一刻,他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剩下的隻有些許無奈。
他有意岔開話題,“你不是要去看落日嗎?那還不趕快收拾,出去吃完飯便正好趕上落日。”
見他這般說,夜抒的心理也終于平靜了下來,“好,我這就收拾。”
顧言的心裡卻一直想着沐泠汐,“她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知如今怎麼樣了。”
他從包裡掏出為她做的臂環,梨花與綠葉相襯還有一隻紅色的蝴蝶。
“不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相見呢?而這個禮物究竟何年何月才能送出去。”
海邊的落日怎麼總令人有不一樣的感受,臨近傍晚的太陽,都讓人感受到無比的溫暖。
它将暖色調的光輝帶給周圍每一個角落,微風攜帶者海浪的氣息,心事重重的人總會在這樣美好的時刻想到另外一個人,而最喜歡的那個人在身邊時,她便是最快樂的。
夜抒時不時的與他訴說着此番的美好,“你看那邊有鳥兒飛過,正好在落日的中間,還有這海面波光粼粼,對照着我們身後湛藍的天空,與眼前落日餘晖之下的天空形成明顯的分界線,世界真是神奇。”
顧言深呼一口氣,“是啊,大自然都很神奇,孕育出了生命也很神奇,而人卻很奇怪。”
“奇怪?”夜抒有些費解,但還是順着他的話說:“确實是挺奇怪的。”
沐泠汐身體一天比一天恢複了過來。
宴清池詢問:“你真的打算待在這兒嗎?”
“不然呢,那我還能去哪兒?”
沐泠汐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自顧自的澆着花。
宴清池在想,“起初我确實想要帶你離開這兒,但是經過一夜的思考,我又覺得很不妥當。”
“不妥當?哪裡不妥當,”沐泠汐竟開始打趣。
“我本就是他的眼中釘,而你給我待在一處也更是危險。”
宴清池停頓一秒,随即喊出了她的名字,
“沐泠汐!”
沐泠汐先是一怔,然後開起玩笑,“怎麼?你不叫我長歌了?”
宴清池嗤笑道:“我隻是笑自己,你為什麼當初要騙我呢?說你叫長歌,其實你叫沐泠汐。”
沐泠汐不好意思的解釋說:“其實一開始我覺得你是壞人,所以不想同你說我的真實名字,就瞎起了一個,現在你倒是向我興師問罪了?”
宴清池眯起眼微笑道:“倒也不至于問罪,隻是你的做法倒也沒錯,是我小氣了,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就算知道了你的本名,但我今後還是會叫你長歌。”
“是吧,你覺得這個名字好聽?我也覺得好聽,不過我的本名更好聽。”
他笑着點點頭,“是好聽,但我更加中意你最開始告訴我的名字。”
她慵懶随意,無所謂道:“沒關系啊,哪個都一樣,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我都接受。”
“我想留在這保護你,可我要是不回去,讓他發現,怕會處處打探我的消息,到時候順着找到你。”
“沒關系,我不需要保護,你盡管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是說了嘛,如果他真的要殺我,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還是會找到,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現在的心态就是這樣。”
沐泠汐故作輕松,其實心裡也似乎壓着一個巨石。
她故作堅強的态度卻讓他更加心疼,覺得自己能力不足而感到自卑難受。
“長歌,怪自己能力低微。”
“低?”沐泠汐聽到這句話都驚呆了,“你的能力低?你已經是相當厲害了好嗎?”
宴清池有被她的語氣吓到,瞪着雙眼,靜靜的看她表達自己的觀點。
“你想想看,你都已經是無妄城的城主了,有那麼多人服從于你,你已經是站在金字塔尖上了好嗎?能不能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還想怎樣?得道成仙嗎?知足吧。”
沐泠汐越說越起勁。
他被她說話的樣子逗笑,“你真這樣想?”
“那不然呢?我總不能說假話騙你吧,我真是這樣認為的,”沐泠汐可謂是一臉真誠
“可比起……”
沐泠汐立馬打斷,“你可不要再比了,他是什麼樣呢?我們心知肚明,若人人都有機遇,那還了得,世間總要有弱肉強食的嘛?這是自然生存法則,人人都想往高處走,可并非人人都有那個機會,他厲害,我們不招惹就行。若無心得罪,人家想要斬草除根,那我們能躲就躲,反正就是生死有命,天注定咯。”
“随便,别想那麼多,”她拍拍他的肩,“不要想太多,不然要長白頭發喽。”
她湊到他的耳邊說:“難道你年紀輕輕想要長白頭發嗎?如果不想,那就不要操勞過度。”
随即提着灑水壺,大搖大擺的走向屋内,嘴裡喊着,“得過且過,能活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