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織田你在養小孩這種事上有很多經驗?”想到自己遇到的未成年,今井元岚就會頭疼不已。
“還好,店長有幫忙照顧的。”
看着差不多快要到上學年齡的小孩子,今井元岚沉默一陣,忽然精神抖擻地發問,“織田,你有沒有讓他們去東京上學的打算?”
2.
“他很喜歡他在橫濱的生活,”織田作之助對大和守安定說道,“偵探社的工作對他來說不難。”
膽大心細,身手不錯,工作認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時不時就會和他的“同事”們開展追逐戰。他第一次從元岚口中聽到“我遇見了一個跳水自殺,脾氣不怎麼好的穿西裝的小鬼”時,就明白元岚遇到的是自己的另一個朋友。比他長一歲的友人提起智多近妖的太宰,也是一副頭疼的樣子。
他對元岚說過港口黑手黨裡盡是些很危險的家夥,怎奈友人總愛在工作之餘,從令人意想不到的渠道裡獲取橫濱地下勢力的風向。阻止無果,元岚向他再三保證,自己沒有别的多餘的想法。
他的友人的确喜歡打遊戲,會拉着偶爾沒有工作壓在身上的他玩桌遊,或者去他家裡,和孩子們一起玩規則簡單到小孩子也能理解的拼詞小遊戲。看到客人稀疏無幾,還會叫上老闆一起。
不巧的是,他經常會被突然交代任務的電話叫走。
“沒人陪我玩新的桌遊,太無聊了。我之前的朋友基本都在東京,想見也見不到呢。”
他的友人撐着腦袋,胳膊肘抵在桌上,細碎的額發順勢耷拉在右眼上緣,嘴裡還咬着一根水果味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道。
有正經工作的人和港口黑手黨成員——即使是底層成員——交好真的沒問題嗎?
“我的入社考核是在我認識織田你之後哦,我的同事都沒有說這樣的友情是不被允許的,危險的是你才對吧。”什麼樣的黑手黨成員私下裡會和朋友玩桌遊。
“我沒關系的,沒人會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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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欠了元岚一個很大的人情。閑來無事揣着牌去他家裡的友人陰差陽錯地從Mimic的人手中救下了兇多吉少的老闆和孩子們。
原本是要拿一副限定卡牌給他看,卻差點變成了生死之争。
他趕到時,元岚整個人像是不小心失足掉進了血池裡。
子彈嵌入了骨頭,青年雙手持刀,站在樓梯前,傷口深可見骨,青年的表情卻像沒事人,銀眸亮亮的,意外地安撫了他的神經。
友人的異能力是控制痛覺,但這樣的戰鬥實在太過慘烈。
被刺穿雙臂的Mimic成員逃走前向他傳遞了來自Mimic首領的口信。
他匆忙去查看元岚的情況,黑發青年卻揮開他的手,緩慢挪着步子,坐到房子裡唯一一個完好的塑料凳子上,“不用扶我。不過,二十一世紀果然是熱武器時代,外國佬沒見過武士刀嗎?”
要送人去醫院,友人又搖頭,“我認識的醫生在趕來的路上了。”像是力竭,想說兩句話都費勁,“最好能聯系到太宰君。我不想把他污名化,可解決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外國佬還是需要專業對口的人……說人話就是,我個人建議黑吃黑。”
說着,青年拿手一抹頭發,才“啊”了一下,忘記自己滿手鮮血,搞得像是傷到了腦袋,喪喪地朝他看,說的話卻仍然很理智,“我會因為流血過多休克。封閉痛覺之後,除了頭暈和部分肌肉的痙攣,沒有别的不良反應。”
徹底暈過去之前,友人還在可惜他的桌遊卡牌。撐着最後一口氣依依不舍地把卡牌浸在水裡,碎碎念着,“這是我拜托東京的朋友給我搶到的線下首發限量版。本來要拿來給你們看的,這下好了,全被血浸透了。”
好在一名女醫師很快趕到,把瀕死的友人徹底治愈。
重新活蹦亂跳之後,青年借了一件他的衣服,換掉從白染成紅的外衣,去看了被吓得不輕的老闆和孩子們。
“沒事,壞人已經被惡龍打跑了呢。”青年笑着拍了拍小孩子的腦袋,“就算是勇者,惡龍也能幹掉,區區……區區小怪。”
然後小聲吐槽是一些很扛痛的小怪。
元岚提議把孩子們帶到東京,盡快從Mimic的攻擊範圍内離開,老闆也被太宰秘密送到了其他城市。
“正好我該回家一趟。”青年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潇灑地說道,“放心,東京可是我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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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織田作之助講述這些屬于審神者的故事時,大和守安定安靜地仿佛不存在。眨眼的頻率和胸口起伏的程度也沒有明顯的變化,像是在聽陌生人的危險經曆。
岚大人喜歡他在現世的生活,大和守安定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那些讓審神者受傷的人類,應當得到懲戒,對審神者有過幫助的人類,也應該得到相應的感謝才是。
審神者大人的命令,哪怕會違反時之政府的禁制,他都可以去做。在付喪神面前,審神者的命令要比時之政府優先得多。所以,他如今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