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肉運回的路上,箱子裡的冰袋讓他像躺進雪地裡一樣的涼爽,裸露在外緊貼箱子的皮膚泛着不自然的紅。
今井元岚很快找到了下班回家的姐姐,“你今天沒有加班呢,有東西給你。”
“我這周——”今井愛花伸手,在弟弟頭上一拍,“都不會加班哦。是什麼東西?”
挑開卡扣,他把箱子裡的東西展示給姐姐看。
“……冰激淩?現在天氣變涼快了很多,岚,”這麼說着,黑色長發的今井大小姐挑了一盒也許是巧克力味的冰激淩,“吃太多涼的食物胃會不舒服。”
“是征十郎請客吃冰激淩。”
“……絕對是你先提出來的吧。”今井愛花打開盒蓋的手頓了一下,她低頭掃了一眼大盒子,“有幾盒巧克力味口味的?”
“兩盒。”一箱八盒。
“那麼,巧克力味的都歸我了。”
走在弟弟身邊,她隻到岚的肩膀往上一點,看不懂她本科論文的小孩現在也成為了獨當一面的大人。嗯……不知道能不能算做專業戰鬥人員。
岚有好朋友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但她會因為那個關系很好的朋友是“赤司征十郎”而稍微、稍微有點為難。幾年的空白期,家裡企業和赤司财團合作的緊密程度遠不如爸爸媽媽在世的時候。
總之她把家裡企業的管理通通推給了在這方面很有天賦的秀也。
岚和征十郎君的關系卻從以前一直維持到現在。不過,純粹的友誼本該如此。
冰激淩濃郁的巧克力味讓靈魂都歡呼起來了……
今井愛花收回邁出的腳,扯着岚的胳膊躲進了最近的房間。
“噓。”
她對疼得龇牙咧嘴的弟弟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又指了指門外。
現在怎麼不用異能力?小時候岚仗着摔不疼天天爬樹的事她可一直記得。
今井元岚輕輕把箱子放下,動作緩慢地蹲下,趴在門上。
這也是她現在的姿勢。
今井秀也正不知和誰人打着電話,從拐角的另一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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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一句話也沒說,在電話裡笑了半分鐘。在赤司征十郎想出這又是什麼名堂之前,岚迅速把電話挂掉了。
……?
幸好他沒開免提。隻聽到一連串停不下來的笑聲,再怎麼聰明的人也無從得知别人遇到什麼事。但一定很好笑,否則岚不會專門打電話來,隻為了找他笑。
站在無人處回電話過去,聽到的是笑了很久之後有氣無力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
岚又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含糊聲音,才說,“我的笑點好像真的很奇怪。”
“你剛剛……是在學誰說話?”
“是秀也哥。他想邀請喜歡的女性,可那位女士後天就要回北海道了,就拒絕了他的邀約。”
赤司征十郎的腦子宕機了一下,“秀也先生追求的女性?”
“嗯。姐姐說秀也哥追求的是一位自由畫家,過幾天要回北海道辦個人畫展。我怕不是見證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情,這很遺憾,但真的很好笑。”
他還好,隻是躲在自己房間裡偷笑,但愛花姐給自己開了一瓶酒,邊喝邊笑。
電話那端又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緊接着,從氣球漏氣一樣怪異的笑聲變成比苦瓜還苦澀的笑。
“征十郎,你有沒有AI助理或者提詞器之類的東西借我用用。”
沒有這種東西吧。“你要去當秀也先生的助理?”
“差不多。秀也哥準備過段時間把我關在公司惡補企業管理的東西。完全勸不了,”今井元岚的心情是說不出的苦澀,像吃到了蒲公英味的冰激淩。他仍殘留一絲幻想,“董事長一天不在,不會讓公司破産吧。”
“我想……大概率不會。”
“你甚至不願意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投降了,他接受自己的命運了,“在所有事都圓滿結束之後,我會去的。明天,我首先會去風紀财團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