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大阪城區内買下一間商鋪,把繳獲的紅生姜做成天婦羅,再賣掉,之後用利潤雇傭黑手黨成員徹底解決掉綁架你的人。”
這種解決之法,的确是岚的風格。“能雇傭到什麼黑手黨呢。”
“橫濱的黑手黨,意大利的黑手黨,或者其他組織,一定有人會因為紅生姜天婦羅接下委托。”
今井元岚信心滿滿,并且考慮額外加一份毒蘑菇天婦羅以及一整輛卡車的蟹肉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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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回東京,今井元岚直言自己不想每次住赤司分宅的原因都是為了養病,“每次都這樣的話……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有可信的人會帶他回東京。
一位穿着淺灰色和服的金發女性微微垂着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二人身邊,“元岚少爺,要啟程了嗎。”
“麻煩再等幾分鐘,惠和小姐。”
直到這位女性出聲,赤司征十郎才注意到他和岚身邊多出了一個人。
耀眼的金發本該讓人一瞬間就注意到,他卻遲遲沒能意識到。
……這是怎麼回事。
“别擔心,征十郎。”
千葉惠和小姐是忍者出身。從幾年前起,開始為秀也哥工作,現在暫時被秀也哥指來“保護”他。若非家人身邊留有隐藏牌,他當年不可能孤身離開東京。惠和小姐的閱曆和處理意外的經驗比他更豐富,他完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絕她的“保護”,隻有盡快恢複身體健康這一條路。
“還能活着見到你,真好。”今井元岚故意學着電視劇裡演員們的誇張語氣。
“……你這些天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這不是秘密。今井元岚答道,“愛知,名古屋。本來是一份無厘頭的任務,稍微出了點意外。”
哪種無厘頭的工作會讓秀也先生把自己的人放在岚身邊。
“……記得遵醫囑。”
“醫囑?我的能力就是醫囑。”
赤司征十郎的心裡頓時生出必須把岚留在京都的強硬想法。
“明天上午,我還有這次任務的述職會議呢。”從神态到語氣,今井元岚掌握了讓聽者為之猶豫的精髓,“秀也哥的私人飛機在等我,臨時更改行程的話,會讓他們很難辦的。”
等待對他們二人身份一無所知的路人食客們經過他們身邊匆匆走遠,赤司征十郎才繼續問道,“你的意思是,任務剛結束,還來不及回複上司,你就來京都參觀‘發布會’?”
今井元岚搖頭,誠實地說,“不是剛結束,是前天結束的。我在負責治療我和同事的醫療機構看過急診,能來京都,當然是身體被醫生說沒大礙,我才會這麼做。”
他沒有帶聯絡設備,所以,工作的時候征十郎才一直聯系不到他。
他有機會體驗了一次條野被他聯系時的感覺。不過,他們工作性質完全不同吧。針對異能力者的特種部隊,隻要報個坐标,就能迅速趕到……
真危險啊,希望他未來不會有直面“獵犬”的一天。
愛花姐告訴他,征十郎找她詢問過他的下落,“我知道你在京都,順便來京都看發布會。”知道征十郎會說什麼的人搶先道,“如果隻是給你打一通電話,你一定會認為我受了必須靜養的傷。”
他的情況,不如見一面看得清楚。
想到明天的會議,京都今天的狂風都吹不散他心頭的郁悶,“我被委派去名古屋處理同事‘不小心’造成的失誤。”
聽起來很簡單,但事實上人物關系相當之複雜。他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真是甘拜下風。”
“隻有你可以去?”
“不,誰都可以。”說着,今井元岚從衣兜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紙盒,“是我成功的幾率比普通人高二十個百分點。”
高達20.1%呢。
從名古屋離開前,他路過一家賣陶瓷制品的店,看到了這枚小馬駒模樣的陶瓷胸針,便随手買了,帶在身上。
“是給你的小東西。我現在得回東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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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惠和從機艙内的消毒櫃裡拿出醫用冷敷貼,遞向這位讓秀也先生頭疼至極的胞弟。
對自己左肋貫通傷的态度實在無所謂得令人難以理解,莫非這位少爺天生沒有痛覺?
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常人往往需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但他出院後的行為舉止和普通人無異,隻是會反複高燒,卻不願意吃退燒藥物,而選擇物理降溫。
看來,這位少爺也是個性子奇特的人。
回今井宅,并不是最初的目的地。元岚少爺起初的選擇是回橫濱,但思來想去,又接了一通電話,最後才決定回今井宅——幸虧如此,她就不用花費口舌勸說少爺回家了。那些總是會被允許的“亂來”,元岚少爺似乎沒意識到,如果秀也先生和愛花小姐決意阻止他的一切活動,他怎麼可能如此“自由”。
“有傳來消息嗎?”
“尚未有任何消息。”
“那就好。”
戴上隔音耳罩,整個世界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昏昏欲睡的青年很快閉上雙眼,在思緒浮沉中不知不覺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