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也眯起眼睛笑了笑,卡着少年脖子的胳膊越發用力,說,“繼續說下去,新的什麼。”
赤司征十郎一時間無法決定是先勸好友消消氣還是先問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是誰。
少年手裡拖着一個巨大的青蛙頭套,青蛙的眼睛黯淡無神。
“新的——”
少年居然還在試圖回答。
看上去,岚再用力下去的話,少年的脖子要斷了,赤司征十郎不想在這裡看到血流成河的限制級場面。
發現好友對接下來極有可能出現的血腥場面産生應有的擔憂,今井元岚卡着弗蘭脖子的力道不增反減,“沒關系,反正現在的他也是幻術的産物。”
今井元岚就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幻術?
“我不是——”
“讓他……完整說一句話吧,岚。”不然看着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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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手裡的錢隻能住最便宜的小旅館。為了減少他的經濟壓力,我主動選擇離開,不然我就隻能睡草坪。”
雖然不認識少年口中的“師父”,但赤司征十郎已經明白了少年的來意。既然是願意讓岚今天搭乘同一架飛機來紐約的人,區區“希望有更好的住宿條件”這種要求,完全可以由他代為實現。哪怕少年是以收取報酬的理由要求他這麼做,他也能答應。
今井元岚狠心揭露真相,“一定是你吐槽得太過分了吧,所以才會被你的師父趕走。”勤懇執行跨國任務的成員會因為經費不夠所以流落街頭?瓦利亞怎麼會允許自己發生這種事。
“你現在也在過分地吐槽我。”
今井元岚懶得和這個人計較。弗蘭突然出現在他浴室的鏡子裡,差點讓他以為埋伏他的殺手。不過,弗蘭作為瓦利亞的成員,的确是“殺手”。
“不用給他額外準備,讓他呆我那邊。”
“我必須和你住一間總統套房,而不能擁有自己的總統套房嗎?”
話裡話外都在強調他要住最高規格的房間。
今井元岚笑了一聲,然後不留情地拒絕道,“不能。你看不出我連呆在紐約都是偷偷摸摸的嗎。如果被當地警察發現了來自殺手組織的你,和非法偷渡的我,你要不要賭我們誰坐牢的時間更長。”
好友和少年的對話比紐約的任何事物都有趣,赤司征十郎完全沒有打斷的想法。
“你是因為剛剛被我吓到才拒絕的吧。我要和斯庫瓦羅隊長說你虐待未成年人,還是個把幻術當魔法看的笨蛋。”
“我很想知道,說我總是對未成年人網開一面的傳聞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他确實會對年紀小的人有耐心,但這不應該變成像“角色弱點”一樣的标簽。至少不能對罪人心軟,而罪人是不分男女老少的。
弗蘭扯出瓦利亞最強的劍士當全方位的“盾”,“是隊長。”
“别總是甩鍋給你的隊長,瓦利亞的情報部門真的有髒東西。你是意大利人嗎?”
“大概算法國人。”
這個回答倒是讓今井元岚有些意外。他沉思片刻,開口說道,“原來你十幾歲就背井離鄉離開法國,去意大利找你的師父學習幻術了……”
“大錯特錯。是師父在我隻有五歲的時候找到了我,讓我給他賣命。”
今井元岚很難不認為弗蘭在胡說八道。
——如果是擁有未來記憶的六道骸去找到了弗蘭,那弗蘭口中的五歲就是九年前的事。
套出弗蘭的年齡,他回頭,“征十郎,法國……”
“理論上,是十八歲。”
“有特殊情況嗎?”
“十六歲。”
“這樣啊。”
“我要去找隊長。”弗蘭懷疑這個男人要做不法行為。
“這種時候,找你的首領也沒用。”
但作為成年人的今井元岚最後還是對弗蘭這小子表現出一種本人并不樂意的寬廣胸襟。他把房卡遞給弗蘭,“最好别讓你的師父知道你在背後這麼讨論他。”
“謝謝。”弗蘭面無表情地收下,“他早聽過了。”
今井元岚搖着頭。
他看不懂這對師生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