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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假期,再加上……你應該不想看到我用錢簡單打發你。想作為一名遊客在東京旅行嗎?”他可以成為弗蘭的導遊。
他接過研究員遞來的純數據報告,一邊快速翻看自己想要部分,一邊問,絲毫不在意自己鮮血淋漓的胳膊。
“不必了。”
弗蘭擰了擰頭套的角度,頸後才變得舒服起來,他巴不得快點遠離這個危險假笑男。
“還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嗎?”
“沒有。”
讓他回意大利,他一定要馬上、立刻、下一秒就回到瓦利亞去。他的歸屬感前所未有的高,他想念瓦利亞門口那片森林裡不會再萌發綠意的枯木,想念堕王子的破爛王冠,除了不想讓BOSS送他一對子彈……他從未如此想念過瓦利亞。
今井元岚在今天以前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像在提前從他身上支取報酬。是因為他在曼哈頓搶了今井的總統套房才會遭遇此等對待?
他再也不信斯庫瓦羅隊長的話了。下次一定離這個男人遠遠的,瓦利亞的情報部門裡真的有髒東西。
“還真是感謝你對我的研究所手下留情。不然,這裡已經成廢墟了吧。”
今井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燦爛。
“幻術可以直接殺死人呢。”
青年又忽然低語道,像是解釋給自己聽。
1.
那麼,一個幻術對其不起作用的人呢。中了幻術的人,在條野面前是不是像吃了緻幻藥劑一樣神經質?還是說,直愣愣地當場倒地。
這些問題讓他的頭腦越發亢奮。
于是他在赤司财團大樓倒下了,像一座被洪水水沖塌泥塑像。
毋需擔心,這隻是“昨天下午到晚上在幻覺裡呆了連續四個小時”的後遺症。
他指精神層面。□□上的疼痛和傷口能很快愈合,但精神上需要承受幻術的快節奏變化帶來的疲憊還有對神經的折磨。能夠作用于大腦的幻術,果然名不虛傳。
為此,赤司征十郎推後了下午其他事務。工作時間可以靠晚上彌補,送狀态不好的人回家似乎更重要一點。
他升起後座空間擋闆,盡力挽救好友在其他人眼裡的形象。他該說一聲“我盡力了”嗎?看到岚的狀态,他還是決定等會兒再開口。
今井元岚仰頭注視着車頂。腦神經像被人撩撥後顫動不止的琴弦,憑着本能壓抑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沖動。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左手悄然握成拳,但時刻觀察好友狀況的赤司征十郎幾乎瞬間就注意到了岚的異狀,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極其劇烈的痛苦。
哪怕不知道該做什麼應對,赤司征十郎認為的最佳選擇是讓岚保持清醒和冷靜。免得因為頭腦糊塗,把車炸掉。如果他乘坐的車輛再爆炸一次,招到新司機的可能性會前所未有的低。
車載冰箱裡有原本用來加在飲料和酒精裡的冰塊,醫療箱裡找到了醫用冷敷貼,這些東西通通被他用在了好友身上。岚是個不會計較放在自己頭上的是冰袋還是裝了冰塊的塑料袋的人。
他大膽操作,讓每一塊冰都有自己的去處。
從公司到今井宅的路途,不算太近,不知道在回家前,岚能不能恢複點精神。
小鳥停在岚頭頂,眼睛時不時盯着他的舉動……這份實心的重量應該不會壓壞岚的腦子。
熬過最痛苦的一刻,恢複些神智的人在車裡坐直。
今井元岚恍惚間翻開左手掌心,卻看到因為過分用力而被自己的指甲掐出的深深血痕。他隻能感歎,“沒想到幻術連後遺症都有滞後性。”弗蘭果然很厲害。
再來多少次,赤司征十郎都不可能在看到岚以奇奇怪怪方式傷到自己的時候心如止水。他照例勸道,“……先包紮傷口吧。”
今井元岚搖了搖頭,摸上左邊的衣兜。手機鈴聲響得很是歡快。
“不用。”
抓住好友的手腕,赤司征十郎一貫的平淡語氣裡帶上讓聽者心中一陣慌亂的強硬,“要我親自幫你嗎。”
今井元岚的聲音裡沒有半分底氣,“……倒也不用。”
來電沒有備注,是一串原始顯示的電話号碼,但赤司征十郎看着有點眼熟。
他接通電話,開了免提,“你好。”
“……赤司?”對面的男聲疑問道,“岚在你旁邊?他怎麼不接電話。”
這個聲音和稱呼,很難聽不出是誰。
“是我,秀也先生。”赤司征十郎側頭看好友的面部表情和手勢,分辨出其中最重要的信息,“……他在開車。”
今井元岚狂點頭,表示這個理由非常棒。
“開免提,我直接和他說點事。”
今井秀也在公司分身乏術,隻能先找到自家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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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突然就被雇主要求當場下班并且安靜地離開。
今井秀也并不想追究弟弟到底在幹什麼,隻是一味地發布“命令”。
“不要耽誤時間,岚,去找愛花的下落。無論你現在正在做什麼,先去找她。”